殷皎皎听到萧元驰的呼吸声,似乎在隐忍。
爱妹妹而不得的禁忌之情确实得隐忍,还是五岁就开始了,真是够早,殷皎皎磨着牙,心道,那她算什么,禁忌之情里必备的悲惨配角,还是促进他们冲破藩篱的薪柴?
殷皎皎再忍不能,她不顾秋茗的拦阻,大步往前一迈。
绕过转角,转了视线,两人情形一览无余,顾雪芝拢着萧元驰的大氅,红着眼抽着肩膀,伏在萧元驰怀里哀戚,萧元驰皱着眉,下颌线绷紧,克制极了。
原来,窸窸窣窣是在给人家披大氅,可真是疼爱呢,倒是没想过自己正经的妻房也在吹着寒风等着他。
真是好一对撕心裂肺的野鸳鸯啊。
殷皎皎怒极反笑,心道,野鸳鸯从来都是要被棒打的。
他们如果是鸳鸯,她就是那根大棒!
大棒浮夸的捂住嘴:“天哪!王爷,孙夫人,你们在做什么?”
这两人约莫是太过沉浸,居然没发现她就在一旁,尤其是萧元驰,他的手本就悬在半空,看见殷皎皎,又愕然退了半步,瞬间与顾雪芝拉出了距离。
顾雪芝愣神了片刻,片刻后,她也连连后退,惊得脸都白了。
“王妃,你误会了,我和七哥……和王爷什么都没做。”
说是什么都没做,但她扯了扯大氅的衣襟,露出里头萧元驰的徽记,正叫殷皎皎看见。
挑拨离间果真不易,一不小心就让人反挑拨了,若按她以前的性子,现下必定要上去和这对奸夫淫妇分说分说。
但不行。
发怒便是中计,既然她打定主意要离间这二人,必然得拉一个扯一个,叫这笔糊涂账更糊涂才是。
殷皎皎眼珠一转,转出两点晶莹含在眼里。
“王爷。”她嘟囔道,“我听见了。”
萧元驰皱眉:“听见什么了?”
殷皎皎提起裙角,吸了吸鼻子,笑道:“听见你们说你决定真心实意与我做一对夫妻了!”
言罢,小跑而上,猛地,扑了过去。
她做好准备他会闪开,所以扑归扑,脑子清明,随时预备着在他闪开的当口,她也转方向继续扑,坚决不给他逃的机会。
还好,萧元驰或许还在懵然中没有反应过来,竟是纹丝不动,将她接了个满怀。
“你就听见这个?”
“嗯!”殷皎皎抬眸,眨出单纯无邪的光,“不是吗?”
“……”
萧元驰似笑非笑道,“皎皎越发耳聪目明了。”
“王爷又笑我。”殷皎皎扭着身子,撒娇道,“究竟我听对了没有嘛!”
顾雪芝恍然,原来这贱人不是疯了而是学聪明了,故意让他们以为她听岔了话,逼着萧元驰当众给承诺,虽说这里只几个人,但到底是驿馆,上上下下看不见的眼睛,不好说有几双。
顾雪芝心底鄙夷,面上茫然:“王妃,你怕是听岔了,我和王爷……说的不是这些。”
殷皎皎一边抱紧萧元驰,一边摆出比她更茫然的表情:“不是这些是哪些?”
“是……”顾雪芝脸颊微红,怯怯的瞥了一眼萧元驰,“不过就是些胡话罢了。”
眉目流转间,便有说不得撇不清的暧昧在两人之间升起,没得又勾起殷皎皎压在心底的那股火,她默念冷静,益发佩服,顾雪芝真是玩心理战的好手,比她丝滑多了。
但没关系,她也不是好东西,殷皎皎胸口起伏,猛吸了两口冷气:“王爷,咳……”
“没错。”
萧元驰忽地打断,“听得没错,是说了这样的话。”
他说着,将殷皎皎打横抱了起来,只是满脸都是阴云,像是忍她的装傻充愣忍了很久,实在懒得再忍。
殷皎皎被那森然的眸光冻的一缩。
便听萧元驰又道:“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