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慧：“好。”
她双手捧起小香炉，轻轻放到灶头旁边，撕掉去年贴在上面的一张小小的年红，用浆糊染上一张新的，重新贴到同样的位置上，也就是小香炉的正中间。贴好后，捧起小香炉，再轻轻放回原位。
洛香低声跟季迟木解释：“灶王爷的神 | 像图一般不换的。太旧要换的话，还有讲究，这说不清楚。你知道这么回事就好了。”
季迟木轻轻点头。
付宁慧：迟木这孩子少时没了母亲，又不得父亲疼爱，还是待在国外。后面回到国内，应该各种原因吧，也没人细教过，还有其它……香包从小皮猴样长大，但该知道该学的一样没落下。以后啊，迟木的新奇感应该不会断了。俩孩子这样的组合，挺好的。
洛香把化宝桶放到地上，抬眼，嗯？“老妈，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付宁慧回神。拿起拢共烧了一年的香根，全放进化宝桶里点着。趁着这个功夫，把一捆用红绳绑一起的桂叶桂子百枝放在小香炉的前面。
香根很容易燃烧的，一会儿功夫就烧完了。
付宁慧：“好了。你们去把香灰弄好。”
交代完，转身走到洛坤明那里，伸脖子看，“好了吗？”
洛坤明还在拔鸡头上的绒毛。“快了。”
付宁慧：“那我烧水了啊。”
洛坤明点点头。这个鸡头的绒毛最难拔了，每次都要很仔细，用心的一根根拔，不然看着埋汰。
历来这个杀鸡、蒸鸡的环节，洛香都是帮不上忙的。
茶几上的砂糖橘太诱人了。
她拉着季迟木坐到沙发，一爪子抓起三个砂糖橘，两个塞给他，剩下的一个，两拇指对着中间一掰开，再上下一撑，半伞果肉就出来了，一口吞下……
“嗯～甜！”
季迟木：“你左手慢点。”
另半伞果肉进了季迟木的嘴巴。洛香：“嗯嗯。”
大力、大动作那肯定还不行，这种动动手指头，轻一些之类的动作已经没有问题。但享受有男朋友的待遇还是可以的。
“这边砂糖橘产地，很好吃的。你吃嘛，顺便帮我剥。嘻嘻。”
“好。”季迟木语气宠溺，手上开始剥。每一个的第一半伞全都进了洛香的嘴里，他都吃剩下那一半伞。
俩人，季迟木负责剥，洛香负责吃还有说着各种话。一人一半吃着果肉，垃圾桶里的橘子皮慢慢积了一小堆。
付宁慧出来厨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哎哟，香包，你又吃砂糖橘吃到停不下来嘴。上火呀，每年都学不乖的。”
季迟木剥的动作一顿，抬眸问：“这个吃多了上火吗？”
付宁慧点头：“可不。”
季迟木果断剥开皮，整个吃进嘴里。
洛香瞪眼。
季迟木手背贴了贴她的小脸，安抚。他确实不知道这个水果吃多还会上火。嗯，好吃，他不怎么爱吃水果的，不知不觉都吃了那么多，而且，没想停的。要不是阿姨这么提醒，他应该还能吃好一会儿。
付宁慧拉起女儿，不忘季迟木，“迟木，来。”指着角落一个折叠小桌板，“把它拿到阳台。”
季迟木照做，跟着她们来到阳台。
付宁慧：“放这边。”
洛香在他展开小桌板放的时候说道：“一般是放在太阳升起的东边。”
付宁慧一样一样把东西摆上。
香架放最前面的中间，然后接下来一排放青、糖果、橘子，再下来一排，三只小碗倒满了白酒，每只碗里还有一个小勺子。最后……
洛坤明端着蒸好的鸡走过来，放到了最后最中间的位置。
季迟木好奇的看着这个……鸡为什么摆成这样？怎么能摆成这个形状？
鸡头正正向上仰望，鸡头与鸡背中间夹着圆圆的固形了的鸡血饼，鸡翅自然收缩紧贴鸡身，鸡爪……自鸡腿中间弯曲，鸡爪从鸡后肚开的一个口子塞进了鸡肚子里。蒸鸡旁边放着也是蒸熟了的鸡下水。
这……
洛香在手机打字：鸡必须是生鸡。生鸡就是未经阉割的公鸡，童子鸡。这个形状是必须这么摆的。别问我怎么蒸怎么摆能成这样的形状，我不会。我妈也不太会，成型没有我爸弄的这么好看。
递给他看。
季迟木迅速看完，然后脸色一肃，就着洛香的手机打出来一句话：我会好好跟叔叔学好来的。
洛香一怔。尔后笑着点头。
放好手机，一抬头。两双眼睛左右为难的看着她和季迟木，眼底是吞吞吐吐的神色。
洛香不解：“怎么了？”
俩家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洛坤明给付宁慧使眼色，让她说。
“咳。”付宁慧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硬着头皮，看着季迟木说道，“迟木啊，是这样的，拜 | 神，那个都是自家人。你，嗯，你确定跟香包，你们确定……”
“确定！”季迟木抢话。
刚开始听，他听不明白。听到后面，他立刻听懂了。
“叔叔阿姨，我此生只爱香儿，一定、肯定会和她结婚的。我季迟木，这辈子只娶她。”
洛香脸红艳艳的，害羞的催促：“老爸老妈，你们不是说大年三十拜 | 神不能晚吗，现在都快五点了，快快快，再耽搁天就黑了。”
季迟木唇角高高扬起，瞳孔倒影是她的，直印入心尖。
付宁慧和洛坤明相视一笑，眼中欣慰，还有满满的祝福，对俩孩子幸福到白头的祝福。
洛坤明：“是是是，香包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