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查看的医生们正巧下来,看来那老太婆确实没有说谎,肖井的情况稳定,只是暂时还在昏迷中,伤口也处理的很好。秦语跟他们道了谢,委婉地表示今天可能还要在卫生所借住一晚,好在医生都很好说话,当即就同意了。秦语接过钥匙,又给酒店的同事们去了电话,只是并没有把肖井受伤的事情说出去,专访的任务已经够重了,秦语不想他们再为这个事情分神了。
给他们布置完明后天的任务,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徐秘书带了饭菜回来,他俩就在一楼凑合着吃了晚饭,秦语本想劝他回酒店去睡,可是一想到肖井那边还有许多积压的资料没动,她一个人也不一定做得完。徐秘书像猜到她的心思一般,收拾了碗筷对她道:“肖先生那边多出来的文件,您一会发过来给我吧,我就睡二楼的小房间,您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实在不好意思,你今天忙了一天,晚上还委屈你住在这……”
“不委屈,不委屈,您不要过意不去,我本身就是肖先生的私人秘书,为他做事是应该的。”
徐秘书洗了手出来,有些好奇地看了秦语一眼,“您不上去看看肖先生吗?”
“呃……我……”
秦语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一时之间不知怎么接话。关默文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回响,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劝自己远离肖井,而且从他的口气来看,也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一会儿就上去,先把文件发给你,不能耽误了进度。”
徐秘书听了这话,释然地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还是您考虑周到。”
处理完手边的文件,秦语再也没有理由呆在一楼,她端了杯热水,犹豫地走到了肖井的病房前。病房里静悄悄的,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进去,肖井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平稳。秦语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终于咬咬牙,伸手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抱歉了学长!虽然不知道你说那些话的原因,但我也知道你终归不会害我,只是我现在……我现在……
“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一抹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在昏暗的病房里响起,秦语将热水放到桌子上,转身再次看向肖井时,眼里已是一片潮湿。被染红的衬衣丢在一旁的椅子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让秦语再次心中一凛,她慢慢走到床前,眼泪终于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滴到了雪白的被子上。
“我那时说的讨厌你,都是气话……看到你被伤成这样,我真的,我真的很害怕……我怕那个老太婆打着救你的幌子反过来害你,可是徐秘书又跪下来求我,我当时真的……肖井,我……”
“我真的害怕,如果你万一……那我……”
借着黑暗,秦语哽咽着轻声说了好多话,从肖井受伤到现在,她心里的后怕一直没有散去,就算如今他完完整整地躺在病床上,秦语的紧张和不安也并没有减少。他要昏迷多久?他是不是真的没事了?没人能给她答案,她也无人可问。
“肖井,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
秦语抬手擦着眼泪,并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人动了动指尖。“只要你醒过来,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你醒醒,肖井你醒醒……”
垂在身侧的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秦语顿时止住了哭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多亏了极佳的夜视力,就算在漆黑的病房里,秦语也清楚地看见肖井微微睁开了眼睛,他抬起右手握住了自己的指尖,面上挂着虚弱的微笑。秦语忍不住又要哭,肖井却拉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人带到身前,抬手覆上她沾满泪痕的脸颊。
“不许哭了,我又没死,你怎么哭成这样。”
满腹的委屈和担心此时终于烟消云散,秦语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要你管,我哭都不准吗,我就要哭!”
“哎呦,这么凶巴巴的,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啊。”
肖井淡笑着揉了揉秦语额前的头发,“看来也只有我勉为其难收了你了。”
“你……”
秦语伸手拂开肖井的动作,只是她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那人再一次紧紧抓住。肖井虽然虚弱,说话却毫不含糊,他盯着秦语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刚说的话,当不当真?”
“我……我刚刚说了什么话……”秦语一愣,立刻开始装傻。
他该不会都听见了?怎么可能,刚刚明明还在昏迷啊?
“这么快就不认账了?”肖井将人拉近,十分乐意看到她眼底的闪躲,“那我并不介意,用我的方法让你想起来哦。”
“你、你的什么方法……唔……”
肖井不给她申辩的机会,收回手扣住她的下巴,迎面吻住了她的唇。柔软的触感带着秦语特有的体香,肖井细细品尝着她娇嫩的唇瓣,唇齿间的摩挲渐渐染上几分湿意,他轻闭着眼,扣着秦语下巴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脖颈,又慢慢滑落到锁骨。秦语被吻得昏昏沉沉,伸手抓住肖井的手,不知怎么又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口腔里的空气仿佛被掠夺一空,肖井没有停下,直到秦语面红耳赤地推着他的胸口,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现在,你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