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鹤府后,鹤砚清在房中等她。
姜玉瑶一边脱了披风一边从门外走进来,抬眼止步:
“相爷,你怎如此早就回来了?”
鹤砚清深邃的黑眸里毫无波澜,满是深不见底的墨色:“回来问你,解气没有?”
姜玉瑶神色有些恍然,她在鹤砚清身边坐了下来,嘲讽的笑了笑:
“我今日也做了一回恶人,竟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可也没想象中的那样在谴责自己。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人在作恶的时候,都不觉得自己在作恶,只会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应该的。”
她侧眸静静的看着鹤砚清,眼神里满是凌冽之后的苍白,那股清婉本色淡了好些。
鹤砚清伸出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将你早日变成与我是一般的人,也挺好。”
姜玉瑶说着自己新年里的安排:
“明日我想回一趟钦州去看看我母亲,年节里总是想跟母亲待在一起的,我可以回去吗?”
鹤砚清点首:“你回去吧。”
姜玉瑶只觉近来的鹤砚清愈发的好说话了,她有些愣神:
“那你呢?”这句话顺嘴就问了出来,说完就后悔,自己哪儿有权力管鹤砚清的事情啊。
鹤砚清眉头中央不自觉的松了松:“我不清楚,以往我没有过年的习惯。”
姜玉瑶望着他:“也不打算回雍王府吗?”
鹤砚清摇首:“不打算,就在鹤府里看看姜家的卷宗,时间也会过得很快。”
他甚至没有问姜玉瑶几时回来,就这样同意了。
鹤砚清也对自己这样的纵容有些不适应,本来,他该全权掌控所有的事物与人的。
她站在鹤砚清身前,伸手拢了拢他的衣襟,葱白的玉指放在他的领口:
“鹤砚清,你的变化来得太大了,我一时有些害怕与无措了。”
鹤砚清伸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手掌移动到自己心脏跳动处:
“从前你畏惧我,现在也畏惧我,难道我真的如此可怕吗?”
他顺势将姜玉瑶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二人抵靠得很近。
姜玉瑶眨了眨玉眸,其实准确说来,倒也不是畏惧与害怕了,就是姜玉瑶有些不适应。
这样的日子过着是安心了一些,但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她依旧会顺从的笑着,搂住鹤砚清的脖子,将头放在他的颈间,糯声道:
“我去个五六日就回来,不会乱走。”
鹤砚清唇角勾了勾:“好。”
次日,姜玉瑶起的得很早,拂绿跟苏叶相互使着眼色。
“你去说。”苏叶道。
拂绿拧眉:“你去说,你胆子比我大!”
姜玉瑶从屏风后走过来,看着这二人:“相爷还在睡觉呢,你们在门前蛐蛐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