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清将长刀扔在了雪地里。
临走前,回眸看了一眼鹤苍澜,那黑眸里的寒光杀意凛冽,毫无半点亲情含在里头。
世子消失在暗夜里的风雪之后,雍王妃也孤零零的站在了原地,
看着鹤苍澜带着沈念卿母子离开御花园,对她是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雍王妃生了几根浅浅皱纹的眼角里,写着丝丝寸寸的悲凉与痛苦,她也知道自己很贱。
鹤砚清回到姜玉瑶的床前,守了整整一夜,心一直悬在喉咙口,盯着她腹部的绷带还有没有继续渗血出来。
直到次日早朝前一刻,姜玉瑶的血迹才没有继续扩散下去。
鹤砚清半垂下眼角,一边下令道:
“告诉湛王,一会儿孟家肯定要在朝堂上闹,让他不必慌张。
先坐上龙椅开朝,旁的事情我会处理。”
朔风点首:“是,世子。”
大元文昌帝熙华十一年,冬,帝因病退朝,册皇三子昆为大元储君,暂代朝政。
东宫太子立玄武大殿之上,册雍王世子为当朝中书令,总领中书六部,是为大元相国。
鹤昆当选太子后,还能立雍王之子为大元中书令,从侧面也打破了皇帝与雍王多年不和的传言。
昨日寿宴大打出手一事,也被太子下令镇压,一切归于风平浪静。
鹤砚清位列大元正一品高官,此刻金冠墨发,紫袍加身。
仅是过了一日,那一身权贵气宇更比昨日凌冽恣肆。
他将禁卫军一权交由朔风,朔风升任禁卫军统领一职,控制了整座宫城。
雍王在收到遣返令后,拒绝遣返。
放言要看护老佛爷,老佛爷情形转好再离开。
实则他是在找机会夺位,但一切都在鹤砚清的掌控之中。
三日后,姜玉瑶情况稳定,由皇宫撤出迁往鹤府。
这几日,是两代皇权更替之时,鹤昆是个不上道的,脑子还处于一团浆糊的状态里,不过他倒是极为高兴的。
鹤砚清则是不同,他压抑着自己的一切情绪,身为中书令总领当朝六部,忙得是脚不沾地。
姚贵妃从后宫走至前朝去寻自己的儿子,她沉了沉双目:“太子,你很得闲?”
鹤昆一回眸,憨憨笑着道:
“母妃怎来了?儿臣是不忙,正说要回后宫瞧一眼父皇的情况呢。”
姚贵妃冷了面色:“鹤相是你的臣子,忙得昏天黑地,你倒好,还得闲了。”
鹤昆道:“这不是他能者多劳嘛,刚好儿臣才有时间去尽孝。”
母子二人心知肚明,这太子之位来得有些陡然。
皇帝在昏迷以前,根本就没说让谁当太子的话。
太医又说皇帝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内出血是有的,骨头是断了好几根。
虽然还在昏迷,但昨日已经苏醒了一会儿,只是不能说话而已。
若是皇帝醒过来,不承认鹤昆这太子之位,那这一切不就是白忙活了吗?
鹤昆想也没想的道:“母妃,您别担心,孤先去问问鹤相,看他怎么说。”
姚贵妃一把拉住了鹤昆的手臂:“不准去问,你以后自己拿主意!”
鹤砚清正要从走廊的拐角处走出来。
听见这话,他将黑色的长靴给收了回去,站在了墙下,听着姚贵妃母子说了起来。
一旁的禁卫军全是鹤砚清的人,自然没有告诉姚贵妃母子,鹤相就在拐角后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