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苍澜起身将鹤翎挡在身后:
“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本王乃是你父亲,父为子纲,你赶紧将刀给本王放下!
南越五十万大军没见到本王回去,你就等着南越起兵吧你!”
沈念卿并不阻挠,这一幕看在鹤翎眼里,十岁的孩子分外不解:
“阿娘,您为何从不护着我?”
沈念卿笑着说:
“你又不是我爱的孩子,我为什么要为你求情?世子动手吧,我无所谓,杀了他,他是孽子。”
曾经那个清如皓月的大元贤臣,此刻风骨不再,只剩下一些疯癫来。
鹤翎颤巍巍跪在雪地里,眼神惊恐的抱住自己父亲的大腿。
他并不是害怕鹤砚清的杀戮,而是被自己母亲的冷血给骇住了。
鹤翎痛苦的吼叫着:“为什么,为什么您总是那样讨厌我!”
鹤砚清将长刀举了起来:
“我真的好恨你,鹤苍澜。我这十余年来在南越的痛苦,皆来自于你。
一句父为子纲,你困了我二十年。”
鹤苍澜始终挡在鹤翎身前,像极了爱子如命的慈父,厉声道:
“你杀吧,本王倒是要看看,雍王府世子弑父的结果是什么,除非你一切都不要了!”
这皇宫大内此刻人算多的,他不信鹤砚清有这胆子,他拿什么去堵住悠悠众口?
朔风情急之下去通知了雍王妃,他不能看着世子走这一步。
弑父啊,那可是弑父,会天理不容的!雍王若是死在了皇宫里,南越群龙无首,必定大乱。
世子此刻还没彻底在朝中手握重权,此刻南越是不能乱的。
雍王妃提着宫装长裙从雪地里跑了过来,眼泪湿了半张脸,她语声长长的从风雪中飘来:
“世子,世子,不要杀你父亲!”
她疾步跑到鹤砚清的身边,双手握住鹤砚清的手腕:“不要杀他,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鹤砚清手背上满是被风霜附着的寒意,他幽眸侧下盯着雍王妃:
“他这二十年待你这般模样,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要为他求情?母亲,值得吗?”
雍王妃哽咽道:
“不要,不要杀他。
儿子,你已经扶持鹤昆上位了,你有大好的将来,着实没必要在这种关键时刻,毁了自己前途。
弑父,你这一生都将被人所诟病,是、会有天谴的!
你听母亲的话,将长刀放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好好说行吗?”
鹤砚清语气冰冷无情:“放手。”
雍王妃死活不放手,她将长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若是要杀你父亲,母亲今日也随了他去。
明日一早,满朝文武就会知道雍王府世子亲手杀了父母,我看你那中书令的位置还坐不坐得上去!”
紧急关头,雍王妃选择了站在鹤苍澜那边。
鹤砚清长身立在风中,笑出了声来,那声色残忍却又满含哀凉:“母亲,你说你贱不贱?”
雍王拧眉,旋即神情里落下一地哀凉:
“人在感情里从无理智可言。
世子,你对姜玉瑶不也这样吗,她都下毒杀你了,你连刀子都没举起来过,不是吗?”
世子身边的心腹来报:“世子爷,三姑娘在偏殿里有情况,您赶紧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