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明明当年儿臣才是太子,明明父皇属意的储君就是儿臣。
这天下是儿臣的,不是鹤苍云的,您为何要修改遗诏,误了儿子半生,儿臣也是您的亲生子,您为何如此偏心!”
老佛爷的手颤抖了起来,身子朝着轻云歪了过去。
凤冠上的流苏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她的手指指着鹤苍澜不停的抖动着:“你,你……”
云鬓花白的老佛爷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歪了头就倒在了轻云身侧。
轻云连忙搂住老佛爷,急声道:“来人呐,赶紧请太医!”
轻云恼怒的看着这二位大元身份至尊的人,本也是年少时就相识了,又是老佛爷身边的一等心腹,有些话她自也是说得几句:
“皇上,王爷,您二位今日着实是太过分了些!”
长乐殿中出了事,姜玉瑶就知道自己今晚要走的计划很可能被耽搁。
这附近已经被封锁了,她想要出去,还得找个理由。
鹤砚清走到她身边来,黑眸沉沉的看着她:“瑶瑶,你左看右看的,是想回去了吗?”
姜玉瑶心一紧,她最怕鹤砚清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直盯着自己:
“啊……没有啊,我在等你们一起回去。”
鹤砚清颀长身影笼罩着一团清冽的寒光,他语声幽沉:
“我已派人封锁宫门四处,长乐殿也封了,暂时谁都出不去。”
方才朔风来报,姜玉瑶跟沈念卿手底下的那个会武的丫鬟说了几句话后,宫门处便多了一辆马车。
鹤砚清抓住她的手臂就长乐殿的偏殿走去:“不要乱走,跟紧我,今晚宫中或许会发生大事。”
一个时辰后,太医将银针从老佛爷的头上取了下来,老人家也差不多醒了。
轻云扶着老佛爷坐了起来,老佛爷此刻花白的长发披落在肩,背已有些坨了,微微屈着身子。
此刻的老佛爷,已没有半点当朝帝王之母的威仪,只剩下神情怅然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有些狼狈的儿子。
老佛爷眼角沟壑万千,眼神满是哀痛,眼下挂着一滴泪。
此刻的鹤砚清,看着鹤家人,心生哀凉,今日的寿宴,其实是鹤昆推给他,全程是他来操办的。
没想到,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佛爷轻笑了一笑,旋即摇了摇头:
“苍澜,篡改遗诏,是哀家做的,但也是你父皇临终前的意思,只是他那时已经没法开口了。
雍王无比激动:“为什么,为什么!”
老佛爷语声有些沙哑,额前垂下来几许残发:
“因为哀家跟先帝都知道,你一登基,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君夺臣妻,折辱大元朝的沈大人。
鹤苍澜,哀家太了解你了,你从小就这样,得不到的东西你一辈子都不会罢休。
但是沈念卿,是姜家嫡长孙嫡妻,望族宗妇,又是位列朝中三品高官。
你若做了皇帝,哀家对你毫无管制的权限,生生看着你得罪姜家,让鹤家与姜家生了嫌隙。
你不可能不知道,姜家与鹤家从建国到现在的关系。
姜听澜,大元第一才子,姜听澜之父,当朝太师,姜听澜之母,女将之后,朝中多有姜家的追随之辈。
哀家就问你一句,折辱姜家满门,你担得起这罪责吗?
姜家乃国之柱石,若是让姜听澜这等人恨毒了你,你的皇位,鹤家的江山就真的一稳再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