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虚了虚眸,语声凝沉下来:“你别管那么多,我拼了半条命也要救师父。”
普贤便不再啰嗦,二人开始各自分头行动。
晚膳前,鹤砚清站在小厨房里,听着小松子给自己汇报今日的事情。
明渊的心腹来了一趟王府,见了姜玉瑶,姜玉瑶急疯了。
鹤砚清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朔风看了一眼世子:
“爷,您与明渊佛子水火不容,是朝堂上是政敌。
此事三姑娘肯定已经知道全了,若是来求您,您会不会帮她?”
鹤砚清看了一眼自己的鱼胶,将衣袖挽了起来:“我不知道。”
理性告诉他,他巴不得明渊死;
可感性又在攻击他,姜玉瑶不愿意明渊死,若是自己冷眼相待,她又会恨自己多一点。
朔风冷哼一声:“这佛子的手下人可真是有心机,还是将消息送了进来。”
鹤砚清将食谱拿了出来,唇角凉薄的勾了勾,便没再说话了。
可能自己这辈子都等不来姜玉瑶为自己这般的着急一回吧。
姜玉瑶一路打听,才晓得世子居然这么热的天气窝在小厨房里。
她压根没想起鹤砚清为什么要在小厨房里,心底还觉得有些奇怪。
姜玉瑶提着杏色的裙摆跨入了小厨房,一眼便看见鹤砚清脱了外袍,挽起衣袖,坐在那灶火前。
一会儿看看手里的公文,一会儿又添几根柴。
鹤砚清手臂上能看见隐约遍布的青色经络,在小臂上遒劲有力的盘旋着,坚挺有力。
一走近,姜玉瑶看了一眼灶台上剩下的干鱼胶,才想起鹤砚清是在炖昨日说的鱼胶。
她走了过去,身子蹲了下来,伸手去捡柴火时,却被鹤砚清的手给拦下了。
“脏,你别碰。”世子转过头来时,黑色的烟灰在他冷白如玉的俊容上,整张脸都是花的。
姜玉瑶便手收了手,一双秋水剪瞳,水灵灵的颤了颤,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染了凡尘俗事的世子。
只是二人此刻心底都揣着明白装糊涂,鹤砚清在等她开口,姜玉瑶也在等他吼自己。
姜玉瑶从衣袖里掏出一根丝帕沾了凉水,走过来给他脸上轻轻擦着:
“炖鱼胶最讲究火候了,要人一直在旁边看着火,很是耽搁时间的。
世子,你的时间很宝贵,着实不必这样的。”
鹤砚清长身玉立,英挺的背挺拔如青松,一动不动的任由她给自己擦脸:
“王府的确有很多下人可以做这件事,但我亲手做的,当是意义不同。
正如那些我少年时代的画卷,你亲手画出来,勾勒的我的神态就是不同。”
姜玉瑶知道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早爆发晚爆发总得爆发。
她鼓了鼓气,神色认真严肃的看着他:
“世子其实知道我是来干嘛的,我也知道你很难答应。
我不能去宫中曝光自己又暴露你,但我也不想看见师父出事。
那晚若不是师父的话,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师父是因为我下狱的,若是师父出事,我真的难辞其咎。
世子,你能帮帮我吗,可以吗?”
她蹲在鹤砚清面前,看着一直在沉默中添火的世子。
世子雍华矜贵的身影如一只鹤,添柴火的动作做得跟写公文一般优雅,只是那周身锐气翻涌,一股寒意聚拢了过来。
浓眉下沉,薄唇紧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