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清在这世上,雍王与雍王妃早已是他排除在外的有血缘的亲人。
只有姜玉瑶和那两个孩子是他在意的,认真的,想要捧在手心里的。
这一月来,他何尝不是在承受着刮骨一般的痛处。
沉闷的风在院子里徐徐吹过,那样温柔的力度也让面前这个男人碎了一地。
姜玉瑶嘴唇颤了颤,看着他猩红的眼睛:“鹤砚清,你变了。”
有血有肉的人才能感觉到痛,此刻的世子何止是痛,是痛得碎了。
爱令人舍生忘死,爱令人重塑血肉,也让人一身软肋。
求而不得时,便轻易可击了。
鹤砚清兀自又笑意嘲讽起来:
“是啊,我痛恨现在的自己,也逃不脱现在的自己。
姜玉瑶,你别逼我,你把我逼疯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转身离去,当日那句话宛若一把匕首,在时光里飞了快半年,一下子扎进他的心脏里。
现在他乞求她施舍,她却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姜玉瑶站在原地,一时也红了眼眶,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了,连最基本的演戏功夫,她都做不到了。
难道,她与鹤砚清就要彼此磋磨下去一生了吗?
鹤砚清原本都走到了浮光台中,又想起一件事来,抬脚就去了小厨房。
将从海边让自己的暗卫快马加鞭去买回来的鱼胶给拿了出来,泡在了水里。
这是金钱鳘鱼胶,被奉为鱼胶之王,很是稀有,据说滋补价值极高。
鹤砚清花了重金去海边找来的,数量不多,准备亲手给她炖一回滋补品喝。
从前他提过一次,要为姜玉瑶也洗手做一次羹汤,此番是来兑现的。
朔风在一旁嘟囔几句:
“世子爷,属下还以为您是给自己找的呢,之前您手臂不是有后遗症吗,这东西您吃了应该也很好。”
鹤砚清垂了垂唇角:“都是给她找的。”
纵使她这般磋磨他,该做的事情,也一件没落下。
这便是因果报应。姜玉瑶,是她的诱因恶果,也是他的一番报应,而自己也是她的报应。
一日后,鹤砚清下朝时,问了一句:“湛王殿下,今日早朝似乎没看见那个假和尚,他去哪里了?”
鹤昆挺着自己的大肚子拍了拍,有点唏嘘的道:“他啊,坐牢了。”
鹤砚清步伐在宫门前停了下来,不解的问:
“坐牢,他可是你父皇面前的大红人,这是怎么了?”这消息,他是一点儿都没听说。
鹤昆悄咪咪的道:
“昨晚在宫中明渊被人举报,半夜就下了狱。此事过于丑陋不堪,是以父皇镇压了消息。
估计这和尚的脑袋有些危险了,毕竟是在佛堂里,父皇极为重视的地方住了一个有孕堕胎的女子。
这明渊让这女子有孕,还让宫中老嬷嬷去给人做流产造杀孽呢。
那可是佛家重地,你说父皇有多忌讳?”
鹤砚清神色微沉,站在马车底下,神色如常:
“明渊与废太子一体,他是一心筹谋的想要废太子出来,现在他入狱,想来也是好事。
湛王殿下,你得把握好机会了。
废太子没了明渊,如同双臂被斩,你必须将四皇子给打压下去,那皇位就是你的了。”
鹤昆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