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垂在大腿边的手掌捏紧,眯了眯眼眸。
姜玉瑶头皮真真发麻起来,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鹤砚清的眼睛。
性情阴晴不定,多疑恣睢。
这人除了可怕,就剩下可怕了。
鹤砚清松开了她:“你今日回海棠院吧。”
姜玉瑶一下都不曾停留,起身就走,那俏丽嫣红的身影,薄纱长长拖地。
轻薄的纱裙,在房门推开那一瞬间,寒风呼啸,裙摆似如蝴蝶展翅一般飘舞了起来,姜玉瑶打了一个冷颤。
鹤砚清转身去拿自己的狐毛披风给她肩头上搭去,
手臂刚好要到她肩头上,少女身影却似逃一般的消失在了他的房间里。
鹤砚清手臂悬停半空,僵持着给人搭披风的动作,神情晦涩,眉头低压了下去
次日,朔风拿着用一荷包装着的璎珞珠子去了一趟浮光台的书房。朔风双手合了合:
“世子爷,这串璎珞没有任何问题。
稽查司里研究暗器的人说,这就是一串普普通通的璎珞。
只是这上边的绿松石是空心的,但这里边并没有装东西,许是天生就这样设计的。”
鹤砚清将那绿松石拿在手里,对着窗外的光瞧了瞧,神色晦涩:
“我暂且相信,就是查到的那样。”
他料姜玉瑶也不敢违逆自己的心思。
他已年满二十二,从前身边没有通房丫鬟,也没有过侍妾,这个年纪想要一个自己的后嗣,有什么问题?
姜玉瑶若是有了自己的后嗣,那便名正言顺的给她一个往后的名分与依靠。
她,该感恩自己。
“三皇子那边如何了?”他问。
朔风回:“稽查司将查出的线索都给去了三皇子府,捉到了孟家不少小辫子。
孟家的小辫子,也就是四皇子的小辫子,现在全攥在三皇子手里,看如何将事情给散布去朝堂。”
鹤砚清眉骨轻挑:
“嗯,只待他再立下一下功劳,看明年开春,他有没有机会被皇上册封为亲王。
若是有,那便距离东宫太子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朔风点首:“南越边境势力会全心支持三皇子晋位,只要扳倒四皇子,那一切就快了。”
鹤砚清手指在桌上漫不经心的敲击着,神色极淡:“姜玉瑶呢,去哪儿了?”
朔风道:“三姑娘去三清月了。”
三清月茶楼。
姜玉瑶坐在自己的那间茶楼雅间里,拍了拍胸口:
“你是不知道,昨晚有多凶险。
若不是我提前防备着,昨晚肯定被鹤砚清给捉住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很清楚,昨日鹤砚清是故意扯断自己的璎珞串子的。
拂绿双手合十朝着举头三尺的地方拜了拜: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啊!幸好三姑娘多留了个心眼儿,
那璎珞串子突然出现挂在您的脖子上,世子爷疑心重,一旦被怀疑了,那就完蛋了。”
话完,拂绿将自己头上的一根金鱼形状的银簪给取了下来,
用一根小小的银针将那金鱼肚给挑开,取了一个药丸子给姜玉瑶递了过来:
“三姑娘,我去给您倒热水。”
拂绿一转身,门就开了,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一身绣着银丝云鹤纹紫袍,身材颀长的男子阴森森的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