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的给鹤砚清夹了一块山药:“世子爷,快用膳吧,菜都快凉了。”
晚膳用完后,王府里的府医早就在门外候着了。
府医上前来给姜玉瑶看诊,诊后禀明:
“世子爷,三姑娘是寒气入体导致的葵水延后,加上三姑娘本身气血有所亏虚,所以此次便延后得久一些。
小的开些补气血的药剂给三姑娘调养调养便是。”
姜玉瑶请那郎中来给自己把脉,也是说的这句话。
寒气入体,全拜鹤砚清让自己跪在雪天的地上所赐,真是要谢谢这个狗男人。
鹤砚清心底流动的暗云起了旋涡来,但那金玉嵌筑的矜贵皮相上,却是毫无半点情绪。
府医嘱咐完,又说了几句:“三姑娘,您在饮食上也要多多注意。
其实补气血,主要源于咱们常吃的五谷杂粮,肉糜蛋奶,得均衡着来。
您缺血更为严重,得多吃些补血的食物,会好得快些,总归是不能一直依靠药物维持的。”
言下之意,姜玉瑶缺乏营养。
那可是亏空了十年的营养,这一下还没办法补回来。
姜玉瑶点了一下头:“好,我记住了。”
府医退下后,姜玉瑶也起身,问:“今夜需要我留下来吗?”
又是这种僵硬的问话,鹤砚清都听烦了。
世子那狭长阴鸷的黑眸掀起,语声寒如渊潭下的冰:“姜玉瑶。”
他起身,抵近姜玉瑶,一步一步朝着美人榻边退去,退无可退时,姜玉瑶膝盖一弯,便坐在了榻上。
室内的空气,压抑到无法自拔。
姜玉瑶拧眉,手心发冷:“世子,我可是哪里又惹着你了,我没有拧着来了不是吗?”
鹤砚清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寒潭一般冷寂,垂睨下来:
“王府府医前身是从宫里出来的太医你都不用,要去外边找个小郎中,你定是在故意向我隐瞒什么。
直到方才你说自己葵水推迟了十日,我才想通你是为什么。”
他将直立的背勾了下来:“你是怀疑自己有孕了是吧?”
姜玉瑶低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鹤砚清伸手将她猛的按在美人榻上,厉声道:
“你心底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别再玩儿这些小动作,小心我真的让你生不如死!”
他已经猜到姜玉瑶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无非是想先确认有没有怀孕,
若是有,肯定是私下将孩子给处理了,
再以身子不适,葵水期加长为由,避过与他同房,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若是有半分想留在这王府里,肯定是第一时间回王府命府医诊脉,早日母凭子贵不好吗?
姜玉瑶躺在美人榻上,动弹不得,呼吸却有些微微紊乱。
可那双杏眸却凌光百转的瞪着他,像极了想要发怒的猫儿,
却又知道对方与自己力量悬殊,所以只能尽力憋着,可那心底的情绪还是从眼睛里流露了出来。
“你若是有孕,敢杀了我的孩儿,我就敢去挖了你们姜家的祖坟。
你那在南越的母亲,也不会好过半分!”
雍华清隽的容颜之下,似有狂火烧灼起来,在黑眸里翻卷一片火海。
姜玉瑶朝着他失声吼道:“鹤砚清,你不要太过分!
我姜家九族惨死,就剩下祖坟寄存冤魂,
你若是敢挖了我们姜家祖坟,我就穿大红色的裙子掉死在你书房里,化作厉鬼缠着你一生一世,也让你生不如死!”
“又拧起来了是不是?”
鹤砚清锋利的下颚似一把冷刃,要将面前这人刺得鲜血淋漓一般的狠戾。
这话一出,姜玉瑶便不吭声了,许久,他神色晦暗不明的一笑:“吓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