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他们这村子变态啊,哪有拿耙子行刑的,这都什么古怪规矩!”场上的酷刑让我不寒而栗,低声怒道。
“这村子处处都不合常理,我们再等等看,看样子谭德胜一时半会也死不了。”阿柠一边折着手里的树枝一边道。
“轰!”湖里不比陆地,这天气变幻无常,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却阴云渐起,眼见就要下雨了。
这雷声却没有阻止眼前的酷刑,又一声惨叫声响起,那谭德胜的身上又多了两道血痕,被扯下的皮肤挂在那铁耙子上惨不忍睹。
也不知是哀声动天还是怎么地,这雷声刚刚过,一阵湖风吹来,那阴云遍布,这大中午的天色居然一团漆黑,紧接着就下下来了豆粒大的暴雨。
我心头一喜,这么大的暴雨总不能行刑了吧,这谭德胜至少今天的小命保住了。
谁知场上的围观的人没一个动的,只有谭大夏给九叔撑开了一把伞,看这样子还要继续!
“啊!”又一次惨叫声响起,谭德胜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小,只怕是熬不过去了。
我正焦急中忽然一股旋风从湖滩里吹过,我没来由的觉得有点古怪。这时我因为刚刚挨揍而肿胀闭上的右眼上又出现了一道血影!
许久没用的阴眼居然发动了,我看到的这个血影也不同往日,这个血影当真是血影,这个死人身上没有一丝皮肤,只有血葫芦一般的身躯。
我心念疾闪,知道多半是那个在湖滩杀人的东西又出手了,想不到这东西这么厉害,虽说现在阴云密布不见天日,但是在这白天就敢出动,真不是一般的邪祟!
以往血影闪过我都知道到底是谁即将出事,可是这回是一具血尸,压根不知道是谁,难道是谭德胜?
不过我这时也顾不得到底是谁出事,人命要紧,我也没法子即系隐藏行迹,立刻冲出山坡对着下面的人群大喊道:“小心,那剥人皮的东西来了!”
我这大叫声一出,场上的人齐齐转过头来看着我,却没人有所动作。
就在众人发呆的一瞬间,给谭德胜行刑的那个壮汉捂着脸就一阵惨嚎,身体无意识的痛苦扭动着,不断有鲜血从他的脸上喷涌而出,隐隐可见他的脸皮被拉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那壮汉的身后在给他扒皮!
艹,真是要扒皮了!
我隔着数米远本是挨不到那壮汉,不过这些天我已经多次练习过自己的鬼眼,已经运用的十分熟练了,我怒喝一声:“着!”
两道寒光立刻从眼中奔涌而出,直奔那壮汉头顶三寸处那看不见的东西。
那寒光飞到壮汉的头顶后戛然而止,光芒立刻消失了,但是我隐隐的听到了一声闷哼,似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被我的寒光击中。
随即那古怪的旋风再次在场上一掠而过,最后也不知道吹到了何处。
而那壮汉这时躺倒到在地,不住的挣扎,我连忙冲了过去,一看吓了一跳。
这壮汉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从头顶到下巴,正好是在脸的中轴线上。那血痕两侧有皮肤被扒开的痕迹,要不是我刚刚出手及时,这壮汉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掉一层皮了!
“你们藏在那干嘛?”谭大夏看了一眼那壮汉后盯着我质问道。
我最不爽谭大夏那居高临下的态度,昨天请我们做事的那份恭谨又不见了,现在故态复萌。
我分明救了一个人他却不关心伤者反而来质疑我为什么藏在这里,我不由很是不爽,冷哼道:“你不是拜托我们驱除恶鬼么?我早就算到这东西今天要出现,所以埋伏在这。”
谭大夏被我这番话说的一阵语塞,后面的话却是堵住说不出来了。
这时那九叔居然又睁开了眼睛,这回好好的上下打量了我和阿柠一番道:“有劳贵客刚刚出手相助。”
说罢这九叔又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搭理我了。
我被这九叔的态度给闹的满肚子气,我好歹也是救了他们一个人,蹦出五个字就算是感谢?这九叔的脾气简直是这谭大夏的升级版,把居高临下这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不满于心正要说话,那九叔却又开口道:“我谭九不太喜欢欠人人情,既然如此,依贵客的意思,宽限谭德胜一个月时间再行刑。”
九叔说罢后那谭大夏点点头,阴着脸对我和阿柠生硬道:“今天的事情多谢了,这作祟的东西还请两位费心早日除去,还我们谭家村清净。”
谭大夏说罢又走到那谭德胜身旁声色俱厉的说了几句,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等他说完就推着九叔的轮椅转身走了。
九叔这一走,围观的人群立刻就散了,那受伤的壮汉也被人抬走了,场上瞬间就剩下我和阿柠还有在地上哀嚎的谭德胜。
我擦了下额头的雨水,深出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把这谭德胜给救了下来。我的龙眼这回应该有着落了。
“谢……谢谢!”谭德胜被解开后又是老泪纵横,冲我不住感谢。
“回去再说吧,你女儿还在等着你。”虽然谭德胜这人不讨喜,不过看他一身血污的样子不由生出三分怜意。
………
我正弯着腰在安甜甜的棺材板上画着上次阿柠教我的安神符,随后一点点的打开棺材盖,唯恐安甜甜又突然爆起伤人。
可能是安神符起了作用,开了棺材后安甜甜脸色煞白,正茫无意识的在挠着棺材盖。
“你女儿在这里,不过她的的确确已经死去了两年,不过被人施了邪术,看上去后活人一样。现在她是活死人,之前活着的时候的记忆只怕是没了。”我指着安甜甜的棺材对谭德胜道。
谭德胜又是抱着安甜甜一阵痛哭,口里还不住的叫着女儿,我唯恐安甜甜突然暴起对谭德胜出手,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不过谭德胜哭了半天安甜甜还算老实,等他发泄完情绪后我忙不迭的合上棺材盖道:“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我的东西呢?”
谭德胜一抹眼泪,居然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向我和阿柠磕了个头,颤声道:“我早就不奢望甜甜有如常人活着,就算现在这样我也十分感激你们,谢谢!”
谭德胜白天刚刚受了重伤,这一跪伤口的血又流了出来,我看着实在有点恻然,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谭德胜也不啰嗦,起身后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正是那乌黑透亮,异香扑鼻的龙眼。
这东西是我千辛万苦拿命拼来的,我连忙接过来塞进兜里,很宝贝的藏起来。
“今天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也实在没别的能报答你了。这关于龙眼的事情原本按照族规是不能说的,不过现在我就彻底说给你知道吧,反正我左右也是一个死字!”谭德胜喟然长叹一声。
我和阿柠对视一眼,喜不自胜,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有所收获。从江底的龙潭开始到现在,这阴龙的事情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今天终于可以揭晓了。
谭德胜颤巍巍的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道:“我本名叫谭德胜,自小就生在这个村子里。我们这个村子不大,地方却特殊的很,从小我们就听长辈说起过很多传说。这鄱阳湖古称云梦泽,说是这里云雾变幻无常,有如梦境,但外人却不知道这云雾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鄱阳湖在上古时候就形成了,这湖底却一直遗存着一种传说中的东西,就是龙!这些云雾其实就是这些龙的吐息罢了。也不知这龙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宝贝之处,历朝历代都有通阴阳、知风水的高人在这湖里因为寻龙丢了性命。
等到了一百多年前,太平军兴起的那会,他们也不知从哪得知了这湖里有龙的事情。他们兵强马壮,不比那些阴阳先生,召集大军在湖里折腾了数月,也不知在这湖里死了多少人,沉了多少船,最终还是被他们得手了。”
“得手了?那湖里的那些些阴龙最后怎么样了?”我豁然站了起来,激动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