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光说完我和阿柠还有谭晶晶就跟着他过去了,这安德胜这个时候可别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要等我拿到龙眼了再说!
谭光带着我们在岛上绕了好一圈才到了地方,居然是在昨天我们看到的谭大夏的豪华住宅。
只见村民围成一圈,中间则是一棵俩人合抱粗的大树,树上正吊着一个人。
我仔细一看,正吊在树枝上着的还真是安德胜。一个多月不见安德胜的头发居然已经全白,脸上的褶子似乎也变的更深了,看来这一个多月他也很不好过。
安德胜原本是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到我来了后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立刻亮了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冲我喊道:“甜甜呢,甜甜在哪?”
我正待说话时候,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群变的鸦雀无声,这转换之快有如按了电视静音键一样。
这时人群自动让开一个缺口,进来的是五六个人,当中的是谭大夏,他正慢慢的推着一个轮椅。那轮椅是一个老头,要说多大年纪我却说不上来,因为我从未见过这么老的一个人。
百岁寿星我也见过,人老了后身体萎缩,最后无非脸部的皮肤都皱在一起罢了。可是这个老头五官几乎全部陷入了褶皱的皮肤当中,乍一看好似是一个满脸褶子的肉团。
更令人称奇的是他的皮肤上全无老人应有的老年斑之类的斑点,反而有点像年轻人的肌肤。
看着众人畏惧和尊敬的目光全是朝向这个老人,我这才知道原来众人禁声和让路是因为这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头。
“谭德胜,算起来你偷偷出村二十三年了。”这时那老头居然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说不上洪亮,但是中气十足,哪里像一个耄耋老人?
我暗暗吃了一惊,这老头莫非就是谭晶晶和谭光口中说的那个九叔?
看他这副样子简直是百岁人魔。
还有人明明是叫安德胜,老头却叫他谭德胜,难道安德胜以前就是这个村子里出去的?可是我记得谭德胜的老家是在马家村,那一次我和阿柠遇到那金衣地龙的时候就是在那,村子里的人都说安德胜住在那啊!
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挂在树上的谭德胜听到这老头说的话竟然簌簌发抖起来。那老头刚刚只是感叹一声,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怕成这样。
“九叔,我错了,我私自出村,愿按族规处罚。只是我还有些心愿未了,能否宽限一个月时间给我,我和女儿已经好几年没见了……”谭德胜竟然又老泪纵横,哭了起来。
那叫九叔的老头却根本没有理会谭德胜的话,反而微微转头对身后的谭大夏道:“大夏,按照族规怎么处理?”
谭大夏丝如背诵一般,丝毫不含感情的说道:“按照族规私自逃离村子应受九耙之刑。”
我又生出古怪的感觉,这谭家村虽然偏僻,但是岛上显然很富裕,一切生活用具都很现代化,汽车楼房应有尽有。可是这谭大夏和九叔张口闭口都是族规,好像几十年前的偏远农村一般,怎么也让人觉得不协调。
那谭德胜闻言又在空中不住的挣扎起来,脑袋不断的向下点着,似乎是想磕头恳求,他又哀求道:“九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族规怎么罚我都认,只求宽限一个月时间,就一个月!我要陪陪我的女儿!”
我不知道这什么九耙之刑是什么,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很严重,我轻轻的扯了一下谭晶晶的衣角问起这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晶晶却是很为难一般,脸上的表情挣扎了片刻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说起来很复杂,反正就是要他的命!”
我闻言大吃一惊,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这种要人命的私刑?
我正待出声阻止,谭晶晶却又拉了拉我的衣角道:“你可千万别出头,九叔从来说一不二!”
我却没听谭晶晶的,就算不在意谭德胜这条人命,我也要为我自己考虑,我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安甜甜可还没换到龙眼,怎么能让谭德胜死在这莫名其妙的私刑之下?
“九叔,我是个外人,本来不应该多嘴,但是这安……这谭德胜和我有一个重要的约定还没完成,他也是为了赴约才回来的,还请九叔能宽限几天时间。”我连忙做出恭谨的态度不卑不亢的朝九叔微微抱拳道。
谁知我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众人立刻以我为中心向后连退几步,以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这目光有如万箭齐发,看的我很不自在,我左顾右盼却又不知我到底哪里说错了。
这时我忽然觉得有如厉芒在身,似是有人在看我,我抬头一看,那老头原本看不见五官的脸上居然多出了一双眼睛,原本皱皱的皮肉一下子舒展开来。
老人家的眼神一般都是浑浊而茫无焦点的,然而这九叔的眼神却极是特别,乌黑透亮极有神采,就像年轻人一般。而更奇怪的是偏偏这眼神又似是看遍了世间沧桑一样,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个历经沧海难为水的风云人物。
我被他看的好不自在,正要继续开口,那九叔终于再次开口了:“谁?”
他这话却不是对我说的,而是问询他身后的谭大夏。
谭大夏抬头看了我一眼,似是有些不快,然后低头附耳跟那九叔说了什么。
那九叔听罢又闭上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朗声道:“谭晶晶,带着贵客回去休息。”
我听罢立刻就怒了,这老头也太目中无人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直接就让人带我回去,分明是在说我不配插嘴么?
我还没出口,谭晶晶却拉着我的衣袖向后拽去,满面焦急的冲我不住的打着眼色,似是让我别说话赶快走。
可我必须要救谭德胜,一把甩开谭晶晶,怒气冲冲道:“我不累,不需要回去休息。”
我心想这九叔不过是一个村子里有威望的的老头罢了,我就不听他的他还能怎么地?
谁知谭光和谭亮这时排众而出,二话不说就架起我的胳膊要拖我走人。这哥俩的力气真不一般,我居然挣脱不开。
我还待动手,这时人群里又过来了四五个肌肉虬结的大汉,冷冷的盯着我,似是在警告我如要动手就瞪着挨揍。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村子,处处都是鬼鬼祟祟的,这老头还说一不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放开我!他妈的你别碰我!”我现在怒气满满,立刻就爆出了粗口。
谁知我话刚刚出口,刚刚的那四五个大汉快步冲了过来,一个领头的狠狠冲着我的眼睛就来了一拳。
这小子拳重,一下子我就被打的晕乎乎的,右眼甚至都睁不开了。
“林昆,先回去!”这时一直在我身旁没说话的阿柠冲我丢了个眼神,似是让我忍耐。
我也知道现在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刚刚只是气不过被如此对待,阿柠这么一提醒我就暂且忍住这口气。
我活生生的被架到了谭晶晶家,谭晶晶看我眼睛肿的厉害立刻就进去给我拿药。阿柠这时却道:“你个笨蛋,找揍的事情你非要干。我们不如偷偷回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机会把谭德胜救回来!”
“走!”刚刚无故挨揍,我心里可憋着一股劲,阿柠这么一说我立刻就同意了。
刚刚回来的时候我早看清了路,和阿柠不一会儿就翻到了一处小山坡处,离刚刚吊着谭德胜的大树并不远。
就这么一会场上的局面大变,围观的村民均后退留下一大片空地。谭德胜被脱光了上身,四肢系上了四根绳索,身体绷成一个大字型仰面朝天躺在那地上。
我吓了一跳,这群人不是要玩五马分尸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壮汉拿出一根竹竿,竹竿的尽头则是一个两爪铁耙。
那壮汉面无表情的走到谭德胜的面前,把那铁耙轻轻搭在谭德胜的头皮上。
只听一声惨叫,那壮汉的铁耙居然从谭德胜的头顶向肚脐处狠狠的耙了下来!
我惊的险些就叫出声了,那谭德胜从额头到肚脐被耙出两道深深的血痕。那铁耙上居然还沾着一块血皮,正向着地上滴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