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害人精!
趴在林从鹤怀中的绿芜,正擦着泪时,忽然感受到两道带着恨意的视线。
她身体更瑟缩了两下。
配上褴褛的衣衫和身上的伤痕,我见犹怜。
林从鹤顿时心生怜惜,看向濒临在暴怒边缘的云清川,犹豫地开口。
“云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云清川看着仍在为绿芜辩解的林从鹤,只觉得自己从前瞎了眼。
怎么就觉得这是个可以担当和信任的人呢?
怎么仅凭几面之缘,就草草为絮儿许了一生呢!
他深吸一口气,额头青筋跳动,“是不是误会,问问你怀里的贱人便知。”
“在门口堵你,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云某还没那么闲!”
“云某只是想知道,昨夜到今日,你是否见过絮儿?可有她的消息!”
昨夜,绿芜给絮儿下药的事情暴露之后,连雍便已差了暗哨,沿着京郊寻找。
云清川将绿芜塞回府中后,也跟着找了一夜。
却没有半点踪迹。
京外雪下的那么大,就是村庄都快被雪花淹没了,更别说一匹马过的痕迹了。
一夜未眠的云清川,想到了涉事其中的林从鹤,心底存了一点期许。
也许,絮儿被旁人带到了林从鹤那里……
无论絮儿遭遇了什么,只要能平安回来便可!
所以,他才在林府门前堵门。
不曾想……这个混账……
“滚!”
云清川实在懒得和此人浪费时间,“你与絮儿之间的婚事,说破天了云某都不可能同意,此事就此作罢!”
“往后,无论絮儿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林从鹤心底一惊,面上带出苦笑来,“云兄,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慢慢聊……”
他看向怀中的绿芜,叹了一声,“绿芜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云兄,我……”
“愣着干什么?”
云清川猛地从一旁抄起扫帚来,扔给柳叶和月牙,怒道,“野狗都进家里狂吠了,你们还傻站着看戏吗?赶紧把他赶走!”
柳叶和月牙本就气得不行,听到云清川发话后,立刻拿着工具冲上来,动作之间,带着咬牙切齿的恼恨。
“混蛋!丧门星!赶紧滚啊!”
“别脏了我们的院子!”
“滚!”
……
柳叶的消息送到摄政王府后,再无一人敢怠慢。
立刻有专人快马加鞭,掠过厚雪堆叠的官道,冲到了寒山寺下。
进了院中,正好看见被担架抬着的玄翼。
那人愣住。
原来,玄翼寻了一夜,都没有寻到云清絮的踪迹。
倒是救了一个林婉如,还有两个王家幸存的小姑娘。
今天早上,他在寒山寺那坍塌成废墟的墙壁外,看到一只似曾相识的簪子。
那是云清絮曾带过的。
此次进山,云清絮给了蕈月挽发用。
但玄翼并不知道簪子的使用者是蕈月,他以为他找到了云清絮的踪迹,迅速召集了所有搜寻的人马,围着那坍塌的围墙开始搜查,掘地三尺也要将人寻出来!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人没找到。
却挖出了一处地道。
属下惊喜地过来回禀,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仍然不知疲倦地,拿着那铲雪的雪铲,麻木的,在这无垠的雪地里,寻找那唯一一点希望。
可除了那枚簪子,再无所获……
到后来,他身体已然冻僵,体力不支,浑浑噩噩中,被一颗折断的古松压住右腿,彻底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殿内热气熏腾,摆在那乌木桌角的玉兰花开了,开的热烈,比窗外的雪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