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川看林从鹤的眼神复杂无比。
他确实有打算将絮儿许配给林从鹤,他觉得此人虽年纪大了些,但人品可靠。
不曾想,在他面前装的人品可靠,私底下竟……
竟这般不顾及男女大妨!
今日他尚在府中,他便敢夺门而入。
倘若他不在府中,这林从鹤若要对絮儿做出些什么失礼之举……
云清川压下心中的猜忌,沉声道。
“林三爷下次若入府拜会,还望通告一声,让云某早做打算。”
“毕竟家中都是女眷,还是要忌讳些。”
林从鹤听着云清川略带不喜的声音,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往常见絮儿,他都通传的。
只是昨夜和侯爷喝了些酒,酒意现在都没消,再加上他本就不是那种刻板守礼之辈,为人自在散漫惯了,如今提着京郊新出的糕点,急着讨絮儿开心,便冲动了一回……
不曾想,竟撞到枪口上。
唉!
一直站在角落处的云清絮,看到这一幕,微叹一声,主动上前走向林从鹤,缓解他的尴尬。
兄长入狱这些日子,多亏了林从鹤从旁照看,她心中很是感激,此刻,也不忍见他为难。
接过他手中的糕点匣子,温声道:“一路冰雪,三爷过来辛苦了。”
“家中婢女刚做了些吃食,三爷可用了午膳?不如坐着吃些吧?”
林三爷被云清絮这么一哄,跟被主人安抚了的狗子似地,不值钱地笑了起来。
“路途虽远,能来府上拜会一面,便已是荣幸。”
“清絮赏脸要约用膳,林某怎敢不从。”
接着,伸手去抢云清絮手中的匣子。
“提着沉,别酸了云姑娘的手,让林某提着便可……”
……
玄翼看到这一幕,气得肺都快炸了。
长春侯府到这里几步路,还值得他跨起海口来?
自己可以不眠不休地在风雪里跑了几百里!絮儿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一个宿醉花巷的浪,荡公子,凭什么得絮儿好言相待?
玄翼气得掐了一把自己的人中,省的自己真昏过去。
看着云清絮引着林从鹤去了待客厅,玄翼抬起又僵又沉的双腿,朝廊下的云清川走去。
“大……”
大舅哥三个字,被他咽下。
“云兄,林三爷如此孟浪之人,您也不放心他跟云姑娘一起用膳吧?不如让本王也留下。”
“虽然碍眼,却也能省下许多麻烦。”
“您觉得呢?”
为了阻止云清絮跟林从鹤独处一室,玄翼觉得自己可以不要脸面。
云清川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能说出这般……
言语。
清了清嗓,以拳抵唇,点头道。
“也好。”
“叫上柳叶和月牙。”
……
云清絮发誓,这是她有生以来吃过的最艰难的一顿饭了。
左边林从鹤,右边玄翼,兄长坐在对面时不时瞪她一眼,柳叶也月牙颤颤巍巍地只做了半个屁股,不敢吃饭,全程负责夹菜。
那把她从睡梦中香醒的叫花鸡,落嘴时,索然无味。
一旁的玄翼和林从鹤还争着抢着说。
“云姑娘,刚炙烤的蔬果有些烫嘴,你小心一些。”
“云姑娘,这清粥味道绝佳,颇有江南风味,不知明日是否能再来讨要一碗。”
……
吃到最后,吃的云清絮一阵火大。
勉强将那最后一口饼子塞进肚子里,筷子往桌上一合,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房中还有些绣活未完成,便不陪诸位了,清絮告退。”
语罢,踩着门槛落荒而逃。
她走以后,玄翼也不装了,撂了筷子看向林从鹤。
“林三,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