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从鹤见云清川态度这般决绝,知道今日这酒是必得喝了。
眸光扫过云清絮那微醉之后泛红的脸颊,心中不禁一荡。
嘴比脑子快,上前两步按住那坛子,洒然一笑,“两坛酒罢了,云兄开口,岂有不喝之礼?”
云清絮被黄氏半拢着,动弹不得,眼神却不可置信地看着林从鹤。
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可意气之争的,今日非得喝死在这里不成吗?
佳人不赞同的眸线并未让林从鹤羞恼,反而升出几分畅意和勇气。
他唇角微勾,看向那边的玄翼。
指着那酒壶,朗声笑道:“今日不请自来者,非林某一人。”
“王爷金尊玉贵之躯,既进了云府,也要守云府的规矩,今日这两坛酒,你我一人一坛,不醉不归如何?”
玄翼眼底暗芒一闪而过。
声音冷肃,“有何不可?”
抬脚就朝那酒坛走去。
身后贴身伺候的小厮见状,眼底掠过一抹担忧之色。
王爷前年受伤,伤在肝脏,太医说了,万不可饮酒过量,否则有性命之忧。
刚才已喝了不少,如今又这么大一坛子,若都灌进去……
他有心相劝,可看着玄翼果断决然的步伐,又不敢打断他的兴致,只能悄悄给角落里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吩咐后者尽快出门买药。
“爽快!”见玄翼这般果决的挺身而出,林从鹤赞了一声,也不再拖延。
打开面前那坛女儿红,往酒盅里灌了一壶,仰头倒入唇中。
喉结涌动,不过片刻,一壶酒已饮尽,他脚下虚浮地晃了两下,目光却仍清明。
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眼神灼灼,扫了云清絮一眼后,复又落在玄翼身上——
“王爷,请!”
玄翼面无表情地端起一旁的海碗,将坛中的女儿红连满三碗,然后长袖微抬,三碗酒一饮而尽。
动作洒脱、神态怡然,一派尊贵之态。
再抬眸时,眸光凌厉斐然。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平白让人看热闹。”
“不如这样吧。”
他看向云清絮,借着酒意,不再掩饰自己的灼热与占有欲。
“听闻云姑娘素爱写字作画,文采斐然。不如取您一副字画做彩头,本王与林弟比赛,谁先饮完坛中之酒,谁便得一副云姑娘的墨宝相赠,云姑娘意下如何?”
云清絮万万没想到,看热闹会看到自己身上。
她往后退了两步,面色有些为难。
她的字画虽然在女子中尚算不错,可今日出席宴会的都是像兄长这样苦读多年的文人墨客,她那点儿微末的笔画,怎能拿出来献丑?
正要推拒时,云清川先冷笑一声开了口。
“女子笔墨,岂能随意赠予他人?摄政王若想要,云某那有半幅古迹,正缺同道中人赏玩,王爷待会儿若赢了,便请移步云某的书房吧!”
虽然口中说着邀请的话,可神色却很不善。
似乎摄政王只要敢答应,他就要他好看一般。
玄翼自动忽略云清川眼底的威胁之意。
他凤眸流转,眸中自有思忖。
云家只有一个书房,日常写字作画想来都在一处,去云清川的书房跟去清絮的书房有何差别?
于是,欣然应允。
拱了拱手,温声道:“云兄既如此言,本王自当遵从。”
而后,不再看云清川吃人一眼的眼神,转眸落在酒坛之上,又为自己倒三碗,一饮而尽。
而接着,将那空碗朝向林从鹤的方向,眸中,尽是势在必得之意。
“林三,请——”
林三爷不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