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手上的白玉镯子摘了下来，放在楚云汐手上，顶好的料子，触手温润。
“你今日受委屈了，皇祖母给你压压惊。”
李嬷嬷神色微讶，这声“皇祖母”可不一般。
除了太子妃，其他侧妃可没资格这么叫她老人家，太后这是暗示太子晋升楚侧妃为太子妃呢。
楚侧妃温婉大气，但心地过于善良了，怕是有的学。
“妾身谢太后娘娘。”楚云汐要跪地谢恩，被太后扶住了。
“哀家乏了，你们先回去吧。”
“妾身告退。”
楚云汐看一眼脸色黑沉的太子，随他起身了。
两人走后，李嬷嬷扶着太后回房。
她忍不住道，“您手上的白玉镯，戴了快十年了吧，之前安乐公主说喜欢，您都没给，今日说送就送了。”
太后脸上浮出几分笑意，“哀家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丫头就觉得喜欢，说话娇娇软软的，模样也是好看。”
“说她乖巧又有几分机灵，心地也是难得的纯良，比宫中那几个只会撒娇的傲孔雀，招人喜欢多了！”
李嬷嬷笑笑，不置可否。
太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她叹了口气，“哀家时常在想，要是当年瑞儿没遇见那个疯道士，而是继承了皇位，现在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太后沉寂了片刻，突然摆摆手，“罢了、罢了，不提了。”
李嬷嬷垂着头，当什么都没听见。
回东宫的路上，顾承沐和楚云汐谁都没说话，气氛压抑。
顾承沐习惯回东宫先换朝服，径直走进了寝殿。
楚云汐跟着在他身后，“嘭”地关门声响起，她的心肝也跟着颤了一下。
不等太子发问，楚云汐先跪在了地上。
“妾身多谢殿下解围，殿下的救命之恩，妾身没齿难忘。”
顾承沐背对着她，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一座小山，笼罩在她头顶。
他转头侧目看着楚云汐，“你还知道是救命之恩，孤问你，青楼学习媚术一事，你要作何解释！”
“想好了再说，敢骗孤一个字，金氏就是你的下场！”
“我……”楚云汐刚一开口，眼眶就红了，但是她没哭，她知道哭多了就不灵了。
“妾来了京城之后，确实去过媚香阁，将老鸨带回府上学习媚术……”
她越说声音越小，承认了。
楚云汐想了一路。
太子曾说过，他最讨厌别人算计自己，他一定是笃定金皎月不会胆大包天无中生有，所以才有此一问。
况且，人就在监牢里关着，她也不能说谎。
顾承沐转身看她，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阴鸷的眼神瞪着她，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妾在平州时就心悦殿下，但是殿下不喜欢妾，妾都知道。”
“妾为了寻亲，不得已要入东宫，可心中想的都是我的程郎啊。”
楚云汐说到此处，扬起小脸凄楚地望着他，一包泪含在眼睛里，晶莹闪动。
“妾心里虽然难受，但更怕自己入宫得罪未曾谋面的太子，这才逼着自己去媚香阁请教老鸨，学习如何讨人欢心。”
楚云汐偷偷抬眼观察。
见太子听完她这番话后，神色松动了不少，立刻膝行两步到他跟前，抱住了他的小腿。
“殿下，您都不知道，妾那日在平安寺看见您有多高兴，听见那些不好的传言，知道您入了东宫有多担心，知道您就是太子，又有多庆幸。”
“原来妾嫁的人，就是我的程郎啊！”
说完这些话，楚云汐再也忍不住，头靠在太子腿上，压抑地抽噎了起来，单薄的肩膀轻轻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