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宁承徽说要给她换个住处,她还以为,宁承徽会去求太子。
万万没想到,竟神不知鬼不觉,借了赵侧妃的势。
她屈膝:“奴、妾身领命。”
赵如雨扬长而去。
静梅抱着账目跟上。
宁喜儿正要走。
听见旁侧的余奉仪轻声道:“殿下这般宠宁承徽,照理说,应该让宁承徽协理东宫呀。”
宁喜儿声音冷淡:“余奉仪这是质疑殿下旨意?”
“当然不是。”余奉仪忙解释,“我这是替宁承徽咽不下这口气……”
宁喜儿挽唇一笑:“什么叫做替我咽不下这口气,分明是替你自己委屈呢吧。你祖父如今身居三品,父亲任职巡抚,两名兄长去年皆入朝为官,余家日渐显贵……而你,却在东宫蹉跎三年,还仅是个区区九品奉仪……连我这个洗衣婢都比不上。”
余奉仪咬住唇,绯色的唇几乎咬出血来。
若是东宫没有任何女子受宠,或许,她能接受蹉跎终生的命运。
可,偏偏,有女子得了盛宠。
一潭平静的湖水被搅乱,谁还能坐得住?
终日安分守己,换不来太子一个眼神,她只能,想点办法。
却没想到,刚开了口,就被人窥见了内心阴暗。
“余奉仪。”宁喜儿微笑,“静昭训在这种时候搬离葳蕤殿,那么你,应该在太子妃落难之时雪中送炭。”
余奉仪睁大眼睛:“你让我依附太子妃?”
“难不成你还想依附我一个承徽?”宁喜儿摊开手,“除了太子的宠爱,我一无所有,什么都帮不了你。”
她看向天边的白云。
男人的宠爱,不就像是这白云么,任卷任舒,都凭男人心意。
她追求的,从来都不是宠爱,而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葳蕤殿门口,余奉仪才缓缓回过神来,她迈步走到寝殿门口,屈膝道:“娘娘身子抱恙,妾身愿伺疾左右,还请娘娘给妾身一个机会。”
宁孟薇讥笑一声。
赵如雨一时占了上风又如何,后宫聪明的女子都知道,得依附她这个太子妃。
她叫余奉仪去煎药。
然后扭头吩咐柳嬷嬷:“去,将本宫病重的事告知两个孩子。”
两个孽种在永寿宫住了近半个月,该回东宫了。
国子监午间下学。
萧云州与萧云野是回永寿宫用午膳。
刚走出去,就见柳嬷嬷迎面走来:“大公子,二公子,宁少爷出事了……”
萧云野一惊:“出什么事了?”
他只知道舅舅入狱了,还被关着,因这个事,他病了两场,不太想管了,但到底是亲舅舅,没办法置之不理。
还不等柳嬷嬷回话,萧云州就淡声道:“他犯下滔天罪行,被宁家除名,早已不是我们舅舅。”
柳嬷嬷忍不住心惊,大公子未免也太薄凉了。
她轻声道:“宁少爷死在监牢之中,太子妃知晓此事后,伤心过度,卧病在床,起都起不来了。”
“什么!”萧云野神色大变,“母妃怎病的这般严重?”
柳嬷嬷叹一口气:“这半月两位公子住在永寿宫,娘娘一面都未见着,本就忧思过度,再加上宁少爷出事,娘娘的身子就撑不住了,大公子二公子,回去瞧瞧娘娘吧……”
“大哥,咱们快些去瞧母妃!”
萧云野急的不行,小跑着朝东宫而去。
萧云州抿唇。
他只能跟上去。
二人很快就到了葳蕤殿,萧云野一个箭步冲进内室,大声唤道:“母妃!”
“云野……”宁孟薇撑起身子,抱住孩子,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为娘好想你……”
“我也想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