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喜儿开口:“我也不知。”
几十个宫人将葳蕤殿翻了个底朝天,找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太后娘娘,找到了。”大师从后头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幅画,“脏东西,就藏在这幅画之中。”
画卷展开,宁孟薇认出,这是她亲笔所作,画了一只大缸,准备在缸里画上荷叶荷花,但因为心中烦闷,这幅画作了一半就没再动笔了,徒留一只巨大的水缸在纸上。
“太子妃画的仿如真物,那等脏东西正好找了个藏身之处,好在及时被发现,未成气候,烧了便是。”
大师手指一点,画卷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了,瞬间化为灰烬。
赵太后显而易见松了口气:“除掉了就好,没了这东西影响,东宫应当就恢复往日的宁静了。”
说着,她看向太子妃,“待得云野病好了,哀家会将两个孩子送回东宫,你是太子妃,心胸宽大一些,莫再闹出不好的事。”
话音刚落。
就听大师的声音缓缓响起:“这脏东西在太子妃书房,我还发现了另一样东西,请太后娘娘过目。”
一封信,从大师袖子里拿出来,递到了太后面前。
宁孟薇的眼皮子忽然一跳。
那不祥的预感几乎冲破她的天灵盖。
但她信件太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封信是何内容,就这样眼睁睁见太后打开了信件。
赵太后原本面色平缓,只略略扫了一眼信件,登时勃然大怒,那双苍老的眸子满是冷厉的光:“好你个宁孟薇,竟如此胆大包天!”
这封信,被摔在宁孟薇脸上。
宁孟薇捡起来一看,猝然吸了一口凉气。
这竟是去年,朝中一位官员夫人写给宁拓的信件,与科举试题有关,她怕信件被有心人截走,亲自回宁家转告了信中内容,原本该毁掉这封信,这信不知怎的,混进了成百上千的信件之中,她太忙了,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脑后,哪能想到,居然被一个大师给找出来了。
等等!
宁孟薇瞪大眼睛。
今天这出戏,根本就不是为了找什么巫蛊脏东西,而是,为了这封信而来!
谁在背后谋划了这个局?
是谁要害她?
不,不是害她,是要置宁拓于死地!
也就是说,这应当不是后宅勾心斗角,而是前朝争权夺势……她一个后宫女子,是被牵连进去了。
“太子妃,你竟然与翰林学士勾结,舞弊科举!”赵如雨难以置信,“科举乃是我大晋选拔人才的根基,关乎社稷安危、天下兴衰,太子妃此举,与动摇国本有何区别!”
“请太后明鉴!”
宁孟薇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坚硬的地面上。
“此乃翰林学士尤夫人写给宁拓的信件,写信者是尤夫人,收信人是宁拓,与臣妾有何关联?”她声泪俱下,“当初尤夫人拜托臣妾转交信件,臣妾心生怀疑,便提前看了信件内容,当发现与科举试题有关时,就将这封信压下来了,还特意回宁家警告宁拓莫要干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但他素来有主意,臣妾劝不动……”
闻言,宁喜儿笑了。
她就知道,在生死关头,宁孟薇一定会将自己摘个干干净净,将所有罪状推到宁拓头上。
宁拓,这辈子都不会有翻身的余地了。
“臣妾没有上报,是臣妾之过,就算是把臣妾送交宗人府,臣妾也只认欺瞒之罪,绝没有参与科举舞弊!”
宁孟薇的身子趴在地上,姿态放到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