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孟薇眼下乌青。
她收到母亲孟玉琳来信,催促她快些把宁拓从牢里捞出来,可她毫无办法,整宿失眠,脑袋很重。
“太子妃瞧着似乎是病了。”赵如雨似笑非笑开口,“听说太子妃昨日写了血书送往永寿宫,怎能这般糟践自个的身子呢。既是杨嬷嬷那个刁奴瞒上欺下,就该将她挫骨扬灰,太子妃怎的还命人将这刁奴安葬在了风水宝地呢。”
宁孟薇脸色难看极了。
“呀,该不会是,太子妃授意杨嬷嬷虐待孩子吧……”赵如雨拿帕子掩住嘴唇,声音放低,“我听过一些流言,说那东宫两位公子,并非太子妃所出,其实是……”
“住口!”
宁孟薇彻底被激怒。
扬起手。
一记耳光就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赵如雨挨了一巴掌,脸都被打偏了。
屋子里的宫婢吓得齐刷刷跪下。
宁喜儿垂下眼睑,尽量降低存在感。
“看来,是被我说准了。”赵如雨缓慢抬起头,唇瓣笑意盛放,“我堂堂赵家嫡女,家世不输于你,你竟然敢打我!”
“管你是哪家的嫡女,只要进了东宫,就位居太子妃之下!”宁孟薇抚了抚发麻的掌心,“本宫教训东宫后妃,天经地义,有何不敢?”
她就是太仁善了,才纵容的赵如雨不知天高地厚。
侧妃而已,还真当自个是盘菜了!
就算有太后撑腰,难不成,太后她老人家,还想把手伸到东宫后院来不成……
“太后娘娘到!”
太监尖利的嗓音传来。
宁孟薇不可置信抬眸,只见,一行人已经到了葳蕤殿门口,太后她老人家坐在轿辇上,一脸冷沉。
在场的众人连走下台阶,屈膝行礼。
“太后……”赵如雨脸上瞬间盛满了委屈,捂着脸扑了过去,“我一大早上来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却不由分说给了我一耳光,太后要给我做主啊……”
赵太后扶着袁嬷嬷的手从轿辇下来:“雨儿,许是你无意之间冒犯了太子妃,太子妃为未来一国之母,训诫后妃是其分内之事,哀家不便插手。”
不等赵如雨再告状,宁孟薇就赶紧开口认错:“臣妾到底年轻,行事冲动鲁莽,不该当众给赵侧妃没脸,还请太后责罚。”
“东宫之事,你做主便是。”赵太后抬眼看向巍峨的宫殿,“近来东宫屡次出事,哀家特请大师算了一卦,原来是有人在东宫弄巫蛊之术,致使东宫不得安宁。”
宁孟薇这才注意到,太后轿辇的右侧,居然站着一位大师,那大师手持罗盘,嘴里念念有词,忽然睁开眼睛,一双如炬的眸子死死盯着葳蕤殿内:“回太后,这殿内果真有不干净之物。”
赵太后拧着眉:“那就烦请大师清理一二了。”
大师做了个手势。
一干宫人,太监宫婢分成两列朝葳蕤殿内走去。
宁孟薇一脸惊愕:“太后,这是……”
“自然是先把脏东西找出来。”赵太后坐在了椅子上,“太子妃静心等着便是。”
赵如雨忽然觉得脸上不疼了。
她这个姑奶奶年纪大了,身子每况愈下,天天在永寿宫佛堂念经,很少有事情能惊动她老人家,看来,这一回是有大事发生了。
宁孟薇心中莫名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回忆了一下近来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一桩事能与巫蛊沾边,应该与她没有关系。
这么一想,她便放下心来,静静站在太后身边等着。
“喜儿妹妹,你说这是怎么了?”周英嗓音极低,“怎么连太后都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