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苍白的脸都涨红了。
“残害后妃,按宫中律令,当交由宗人府发落。”宁孟薇扬声道,“田总管,去请宗人府的人过来。”
她唇瓣勾起了冷笑。
本来,母亲还准备花点儿代价,要这小贱人的性命。
哪能想到,谢侧妃先出手了,以身体为代价,让这小贱人进宗人府,只要进了那地方,就别想活着出来了。
萧止淮声音冰冷:“宁喜儿,现在认错,孤可以既往不咎。”
宁喜儿嘲讽一笑。
看吧,男人的宠爱就是这么虚无缥缈。
在葳蕤殿护着她的人,是他。
在爱晚庭斥责她的人,同样是他。
宠的时候,自称是我。
一旦她犯错,他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孤。
二人之间,无形划开天堑。
“妾身没有错。”宁喜儿倔强的挺直背脊,“殿下听信一面之词,就给妾身定罪,未免太儿戏了一些。”
“什么叫一面之词?”宁孟薇声音冷厉,“好些个人证都在这儿,莫不是这些人合起伙来诬陷你一个小小昭训?”
宁喜儿紧抿着唇,看向榻上的人:“谢侧妃真的亲眼看见,是妾身推你落水的吗?”
谢侧妃避而不答,抓着萧止淮胸襟的衣裳:“殿下就饶过宁昭训吧,我只是落水而已,吃几服药就无碍了,宁昭训还小,千万不能进宗人府,不然一辈子都毁了呀……”
萧止淮深潭一样的目光落在宁喜儿身上:“你还有什么可说?”
“多谢殿下愿意给妾身一个自证的机会。”宁喜儿回头,“叶桃,将我方才所作的那幅画拿过来。”
叶桃早就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明白为何这时候要去取画作,但主子的吩咐,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快速折身回去,不一会儿,就取来了画作。
宁孟薇唇瓣勾着嘲讽。
一幅画,能证明什么?
不过是洗衣婢的垂死挣扎罢了。
然而,她抬眼看去,顿时就愣住了。
画上的背景,竟是葳蕤殿,画中人物,是今日前来参加生辰宴的人,所穿衣裳皆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幅画,定是今日所作。
这么多个宾客,这么复杂的背景,要想一个个画出来,至少得一个时辰。
而宁喜儿,从前是个洗衣婢,并没有作画基础,想画成这样,怕是耗费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宁孟薇满脸难以置信。
难道这个洗衣婢,一早就预料到谢侧妃会来这一出?
这、这怎么可能呢?
赵如雨瞧一眼,顿时笑了。
几方联手,居然都不能弄死这个洗衣婢……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何奉仪膝盖一软。
她得了谢侧妃的好处,才出面作伪证,哪能想到,宁昭训竟能拿出证据……
“从葳蕤殿离开后,妾身就开始作画了,直到方才田公公寻来,并未去湖边。”宁喜儿这时才跪在了地上,“妾身进东宫后,尽心尽力伺候太子殿下,从未敢有任何旁的心思,如今遭受如此污蔑,若不查明真相,妾身在东宫该如何自处,还请殿下严查!”
谢侧妃谢莹嘴唇微张。
她不明白,为何宁昭训能拿出如此强有力的物证。
事实上,落水一事,是她得知宁昭训离席后,临时想出来的一个局。
怎么好像,宁昭训提前知晓了?
宁喜儿低垂着头。
她当然不知道谢侧妃会在这时候动手。
只不过,上辈子身为宁侧妃之时,被宁孟薇构陷太多次了,每回,她难以自证,哑口无言。
重活一回,进了这深深宫墙,免不了勾心斗角,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样被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