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淮找个石凳坐好,脱下锦靴。
“鞋面太松了,得收一下。”宁喜儿抬起头,“你这身衣裳有点儿脏了,我顺带也给你洗了一块儿送来。”
萧止淮低头。
这是罗宇的侍卫制服,也不知道穿几天了,这时候才发现,居然有一股汗味。
他摇头:“不必。”
“你一个大男人,洗衣裳洗不干净。”宁喜儿坚持,“快脱下来,等会巡逻的人过来看到,就不好解释了。”
她伸手扒拉。
萧止淮实在是无奈。
只能将披风解下来递给她。
“怎么感觉,脱掉披风后的你有点儿不像侍卫了?”宁喜儿看着他,“我回去就给你洗好,晚上送来,你等着我……啊呀,记起来了,晚上姑姑另有安排,明天也忙,后天送会不会太晚了?”
萧止淮顿了顿:“何时洗好,我去取。”
宁喜儿手指微动,叠好了披风,抬起头,眸光依旧澄澈:“一刻钟就能洗好,你等会在浣衣局后侧门等我。”
萧止淮颔首。
少女绽开笑容:“就这么说定了。”
她拿着鞋子和披风跑开,在转过弯后,故意放慢脚步,慢腾腾往回走。
刚走到门口,就被玲珑拦住了进去的路。
“回来了?”玲珑双手环胸,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外头究竟有什么,让你天天惦记着往外跑?”
宁喜儿抱紧胸口的东西,后退两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玲珑欺身上前,猛然就扯住了她怀里的东西,“来来来,大家瞧一瞧,这是什么!”
哗啦一声。
一件黑色的男人披风,一双黑色的男人布鞋,掉在了地上。
“我就说她宁喜儿天天出去干什么呢,原来是跟侍卫私会!”玲珑啧啧一声,“白天私会,夜晚也私会,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叫秽乱后宫,宁喜儿,你胆子可真大!”
围观宫女嗡嗡议论。
“宁喜儿看着那么老实,没想到居然和男人私通。”
“发现私通,轻则逐出宫,重则乱棍打死。”
“别胡说!”叶桃从人群挤出来,“我早就说过了,这是喜儿给她弟弟做的鞋子!”
“鞋子就罢了,披风呢?”玲珑嘲讽,“这可是宫内侍卫的制服,别告诉我,宁喜儿她弟弟是宫内侍卫!”
人群聚集,浣衣局管事姑姑听见动静走了过来,一脸严肃:“怎么回事!”
玲珑迅速把事情说了一遍:“……浣衣局宫女与侍卫私通苟合,证据都在这儿摆着,这件事可大可小,万一闹到上头去了,贵妃娘娘严查起来,姑姑怕是都得被连累!”
姑姑严厉的视线从披风上扫过,隐隐有些动怒:“宁喜儿,你自己说!”
“我、我……”宁喜儿慌张摇头,语无伦次,“姑姑,我没有,不是我,这披风、是……是我捡来的,对,捡来的!”
她脸上写满了心虚。
姑姑一脸失望:“你来浣衣局三年,勤勤恳恳,我还打算提拔你,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自毁前途!宁喜儿,你给我跪下,老实交代究竟与何人私通,或许,还能保下这条小命!”
两个宫女上前,按住她肩膀。
宁喜儿被迫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