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喜。”
帷帐中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王德喜连忙上前:“陛下您何时醒的,要不要太医来给您……”
“将朕的玉玺拿来。”昭顺帝打断他。
王德喜一愣,随即立刻道:“是,老奴这就去。”
王德喜打开锦盒,小心翼翼将玉玺拿出,捧到床前。
传国玉玺,至高无上的象征。
床上的昭顺帝看到玉玺的瞬间,黯淡的眼睛亮了许多,他坐了起来:“快,快给朕!”
王德喜刚伸出手,玉玺就被一把夺了去。
“不错,是朕的玉玺,一点没错……”昭顺帝喃喃,将玉玺紧紧握在手中。
王德喜似有所感:“陛下可是做梦了?”
昭顺帝的神色一下子阴郁下来,显然是被说中了,他想起梦中场景,顿时怒气翻涌。
“逆子!”
砰的一声,昭顺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推翻了床边放药的黄花梨矮桌。
瓷碗掉在地上竟然没碎,只是药也洒了一地,碗咕噜噜滚了好远,直到被一只脚踩住。
“父皇怎么如此生气,儿臣还未进殿就听见您的声音了。”
王德喜听出这是叶舒窈的声音,连忙上前迎接:“公主,您来得正好,陛下……”
“我知道。”叶舒窈轻轻一笑,打断了他。
王德喜下意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公主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似乎……沉稳了许多。
“王公公,”宋知简的声音叫回他的思绪,“外面有人找你,似乎是陛下的用药问题。”
宋知简的声音很冷,垂下的视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王德喜在宫里这么多年,自然善于察觉暗涌,他低头轻叹:“老奴明白了。”
在寝殿中,即将要发生一场不能被任何人得知的谈话。
或许等公主再出来,一切都要改变了。
王德喜离开前,将殿中的所有人都带了出去。
宋知简将门关上,殿内一瞬间暗了不少,显得有些阴沉。
气氛陡然改变。
昭顺帝察觉出了什么,正要说话,叶舒窈已经坐在了他跟前。
她看了一眼昭顺帝手中的玉玺:“父皇,您不想和儿臣说说,刚刚都梦到什么了吗?”
“以至于,您一醒来就要把这东西拿在手里,难道是……怕有谁夺了去?”
叶舒窈的神情多出了从前不曾见过的锋锐,让昭顺帝觉得十分陌生。
他浑浊的眼中翻涌着古怪的情绪:“你……你不是长黎……”
“父皇说笑了,我不是长黎又是谁?”叶舒窈又露出了之前“好女儿”那样的笑容。
昭顺帝稍稍放下心来,一定是病的久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长黎是不会有那个胆子的,只有那个逆子!
“逆子?”叶舒窈听到了他无意识中说出的话,“父皇说的该不会是……”
“叶霄,就是那个逆子!”昭顺帝目光恨恨,“竟然敢拿剑对着朕,朕要杀了他,杀了……咳咳……”
就算是在梦中,也不可饶恕。
可话未说完,他已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叶舒窈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宋知简拿出一张手帕:“公主,用这个吧。”
昭顺帝这才发现,殿中竟然还有一人。
他顿时又警觉起来:“宋知简,你为何在这,朕不是说了不准你进宫来吗!”
“父皇,”叶舒窈打断他,“儿臣此次来,除了探病,还有一件事要与父皇商量。”
“何事?”
“请父皇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