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姜岁离接口道:“我想我知道了,他是不是问这些南疆人要‘影子蛊’?”
拓跋也点头,说那个斛律须达对他们说,如果将交出影子蛊,便不杀他们,这才惹怒了南疆人,打了起来。
姜岁离听完,才知道为什么拓跋也拦住自己了,不是因为斛律须达事先知道我们给他的是假的,而是这个本来就是假的,而且还杀了唯一手上有影子蛊的人,怕他迁怒,才早早脱身。
拓跋也道:“我们手上的影子蛊是假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姜岁离道:“这说不通,首先在不知道盒子里面的东西已经被调换的情况下,如果是假的,那么他就不会冒那么大的危险去袭击突厥汉庭,我相信去抢影子蛊是他的计划,只是这个说法也有问题。”
“什么问题?”
“因为突厥汗王被刺杀了,伤得还很重,不是看不起你,以你的身手能毫无声息的将影子蛊拿到,那么斛律须达呢,必定也能够办到,可是不然,他们手握萧沐风的‘泽’令牌,刺杀突厥汗王,并打算将这一切嫁祸给萧沐风,按说应该是北齐不想让北周和突厥结盟,可是那个时候萧沐风还没有到突厥,况且先提出联盟的是北齐,这样做根本没道理,所以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拓跋也想了想道:“仇杀。”
姜岁离点头,道了一声不错。
“这也只能说明斛律须达跟阿史那土门有恩怨,并不能说明我们手里的影子蛊是真的?”拓跋也道。
“你有所不知,影子蛊在伽内族是很珍贵的,极难养活,不知道什么原因,永远只会有一条,这一条死了之后,下一条才会出现,也就是说我们手上的这条已经是死了的,这是确定无疑的了。”姜岁离将锦囊拿在手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斛律须达明明知道这是死的,还依然要拿走?这必然还有用处,”姜岁离喃喃自语:“要是知道有什么用就好了。”
姜岁离刚想让拓跋也好好想想那几个伽内族人和斛律须达还说过什么没有,现在可以肯定那些个南疆人就是伽内族的人了,一转头,却看见拓跋也整个的趴在地上,姜岁离不禁问道:“你钱掉了,掉了多少?我看你并不是有钱的样子。”
拓跋也嘘的一声,示意姜岁离闭嘴。
只见他侧身趴在地上,表情认真,之后起身对姜岁离道:“已经越来越近了。”
“什么越来越近?”
“马队,这里死了突厥人和南疆人,被抓到说不清,此地不宜久留。”
原来他带自己离开还因为知道有人接近了。
姜岁离学着拓跋也趴在地上,耳朵贴近地面,却什么也听不到,不禁奇道,这耳朵可真灵,跟狗一样了。
“是该走了,可我怎么觉得走的这么不甘心呢?我这解药还没拿到呢,都怪你。”姜岁离边走边念叨。
只听见拓跋也没良心道:“还有会机会的。”
说的倒是好听,感情不是你中毒,天天这么提心吊胆的等着,这不是折磨人吗。
彼此无话可说,两人都走的很小心。
姜岁离脚下踢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顿时冷汗淋淋,她颤声问道:“拓跋也,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怎么我们又走回那群突厥人那里了。”
她话才说完,却见前方突兀的站着一个青白的身影,月光惨白的照下来,清晰的照出他被啃得支离破碎的身躯,脸上挂着冷笑,一半的脸骨头都露了出来,另一半还挂着些皮肉。
姜岁离惊叫一声,打算赶紧跑,可是一转身子,身后也站着一个,四下环顾一看,不下十几具,全都一个样子,好像刚从坟中爬出来一样,身上散发着腐臭之味,这些是鬼还是根本没死透,姜岁离来不及想,拉住拓跋也道:“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这些人是不是以为我们杀了他们,要找我们报仇。”
拓跋也却不说话,姜岁离急了:“愣着做什么?是要打还是要跑,给个话。”
耳边传来‘咯咯咯’声,姜岁离惊恐的转过身子,却见到拓跋也全身都在腐烂,身上的皮肉一寸寸的掉落,脸上的肌肤一寸寸消失,露出白骨,其中一只眼珠还从脸上掉了下来,咕噜咕噜的滚到姜岁离的脚跟,全身的肌肤都在以飞快的速度在消失,细看之下,只见那些皮肉上都是细小的虫子,它们正在咔嚓咔嚓的吃的很香。
再看姜岁离握着的手上黏糊糊的都是血肉,姜岁离惊得说不出话来,要松开手,却连着扯下拓跋也的一大片肌肤,然后从那片肌肤上爬出一群虫子,那些虫子顺着姜岁离的手臂向上爬,以至于没过一会身上到处都是,一整剧痛,那些虫子在咬着自己的肉,姜岁离连连惊叫,赶紧拍打爬到自己身上的虫,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见数量减少,耳边尽是咔嚓声,手腕上的肉正一寸寸的减少消失,都已经开始向上蔓延,一寸寸的肉尽被它们吃去,姜岁离想起那些突厥人死时的样子,觉得了无生意,再加上脸上的血缓缓流到嘴里,她能感觉到脸上的肌肤也在消失,如此生不如死,不如早早了断,她撑着疼痛摸到刀,刚要往脖颈上抹去。
耳边响起‘啪’的声音,接着脸上火辣辣的疼,这种疼痛比被虫子咬的感觉还要疼,眼前渐渐模糊,头晕目眩,然后眼前的东西才开始清晰。
只见拓跋也眼光灼灼的望着姜岁离,眼中焦灼之色显而易见。
四周哪还有那些突厥人,拓跋也好好的在自己眼前,姜岁离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这才意识到刚刚是怎么回事。
一问拓跋也,他形容的更加夸张,说自己又叫又跳,然后拿着刀就要自刎,拓跋也一看左也叫不醒,右也叫不醒,这才甩了她一巴掌,才把她打醒了,姜岁离听完,摸着自己的右脸,道谢也不是,不道谢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