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傅司衍半跪在她身旁,姿态放得很低,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往她掌心的伤痕上涂抹药膏,神情专注而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
苏南怔怔,几乎是受宠若惊的,唇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只能感受着微凉的药膏覆盖伤口,带着点刺辣的疼痛,而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耐心极佳地一圈圈将药膏抹匀。
傅司衍轻声开口:“疼的话,可以叫出来。”
他知道她醒了……
“傅先生…”
她叫了一声,错综难言的情绪,再说不出别的话。
傅司衍抬眸,沉默地将她视线吞入眼里,满目情深,甚至不需言语,只一眼,便足以令她过往的岁月黯淡。
极美的东西,往往都有毒,色彩越动人的动植物,越危险。
苏南在这一刻明白过来,眼前这个男人,这样安静注视着她的傅司衍,是伊甸园诱人的禁果、是剧毒……比任何时候都惊心动魄,却也…比任何时候都更让她无法抗拒。
她觉得自己成了希腊神话里俄耳甫斯,无法回头了。
苏南看了他许久,终于微笑起来。
“谢谢。”
只两个字,傅司衍明了了她的态度。
既然无法拒绝,就坦然接受,她用对待命运的态度,去对待他。
苏南反握住他的手,舒展开来,看着上面细密的伤口,心疼起来,轻轻抚摸着,带了歉疚,柔声问:“还疼吗?”
这样的小伤,傅司衍并不当回事,但主动关心又满怀歉意的人是她,就不能浪费机会了。
于是,傅少在小兔子担心的目光里,很认真地点头。
苏南果然信以为真,着急起来。
“那我去找莫医生……”
说着就要起身,被傅司衍一把按在座位上。
“找莫廷均没用,”他单手捧着她的脸,凑近,低语在她耳边,略带沙哑的嗓音,性感又暧昧,“我知道有个办法能止痛…”
苏南脸上烧起来。
她好像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想拒绝,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低头,温柔而强势地吻上了她的嘴角,存心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贴着她的唇,流连着却并不深入,眼底含笑,望着她烧成一片的脸,有意逗她,唇齿交融间低笑着开口。
“这样…就不疼了。”
字字轻柔,却饱含渴望的味道。
旋即,他在她下唇上轻咬了一下,迫得她微微张开嘴,他便长驱直入,让她在寸寸缠绵中失了理智分寸。
苏南只觉得自己脑中轰鸣,一切的声音都离她很遥远,只有傅司衍的气息,占据了她所有感官,身体变得不受控制,直到她不自觉地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时,肌肤相贴,他皮肤偏凉的温度终于让她恢复了一丝理智。
她艰难地朝后挪了一寸,避开他纠缠的唇舌,找了个话题。
“傅先生…你把言勋送回去了吗?”
……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想得起别的男人?!
尤其她脱口而出的言勋两个字,更让他刚才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傅司衍眸光一沉,有些阴郁地盯着苏南。
“你很在意他?”
苏南被他突来的怒意弄得有些无措,只好轻声解释:“他救了灿灿,而且也帮过我很多次,于情于理,怎么说都不能不管不问啊。”
这一番解释,无疑让傅司衍更加不爽。
……什么狗屁于情于理?!
阮言勋那厮何止是借花献佛,根本是强行让苏南觉得欠他人情……
苏南见傅司衍神情愈发阴沉,只知道他因她突然一句话生气了,颇有点无奈,抬起头,蜻蜓点水般轻吻了吻他的唇角,轻声哄他。
“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这样哄小孩的语气,傅少明显……很受用,先前的不悦一扫而光。
单手揽住她的腰,贴紧了自己,低声说:“以后,不要叫我傅先生。”
她叫阮言勋作言勋,虽然错不在她,但也的确让他听着相当不舒服。
“那我叫你什么呢?傅总?还是傅少?”苏南仰面看着他笑。
殊不知她现在双颊绯红,一笑宛若含苞预放的桃花,艳丽动人,眉眼间都是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