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驶在霓虹闪烁的公路上,一路上,沈南枝都很安静,
直到还差两个路口就到御山公馆时,安分了一路的姑娘拧着眉头,不断地挪动着身体。
江靳年扣住她的腰,平静漆黑的眸子看向怀里逐渐不老实的女子,“想做什么?”
她眉头越拧越深,手指按住他手臂上,指尖都有些白,像是不舒服。
“……好闷。”
她指使他,“你帮我开窗。”
江靳年看她片刻,见她不开窗不肯消停,他单手揽住她,将他这一侧的车窗降下一小截空隙。
与此同时,就在车窗落下的瞬间,江靳年侧身,严严实实替她挡住外面直直吹进来的冷风。
只余散去了冰冷潮湿的新鲜空气在车厢中流转。
司机很快将车停在御山公馆的车库。
周林下来开车门,江靳年抱着怀里的沈南枝走进大厅,直奔三楼的卧室。
窗外打起了雷,黑沉沉的夜空中,粗壮的闪电裹着万钧之势划过,紧接着,轰隆隆的震耳闷雷传来。
沈南枝眼睫动了动,窗外雷声不断,她僵硬着抬手,抓住了将她放在床上就要离开的江靳年。
“靳年哥……”
江靳年停住动作,回头看她。
“认人了?”
沈南枝其实并不算太清醒。
只是对这种电闪雷鸣天气的本能恐惧,让她紧紧抓着江靳年的手臂不肯松开。
城南公寓中,望着窗外震耳欲聋的闷雷,江庭旭的视线停顿在窗外蜿蜒汇聚的水流上。
不知过去多久,他低头点开通讯录。
找到那串这些天来辗转看过无数次,却始终没有拨过去的号码,沉默点下去。
“嘟嘟”声很快传来。
江庭旭垂着眼,眼底情绪不明。
只除了,身侧无意识攥紧的手掌。
窗外的雷声混合着话筒中的“嘟嘟”声,将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无限拉长。
江庭旭唇角抿起。
握着手机的指骨不自觉收紧。
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终于被人接通。
江庭旭没在意电话被接通时那一瞬间胸腔中的感觉,也没注意到心底不自觉松下一口气。
他望着窗外雨幕,像从前那般,问:
“南枝,你在哪里?”
电话那端停顿片刻。
传来的却是江靳年的声音。
“庭旭,是我。”
江庭旭眉头皱了下,下意识看了眼窗外早已黑透的天。
“哥?你和南枝在一起?”
他想问这个时间,他哥怎么有空和南枝在一起,他昨晚跟周林通电话,记得他说er总部签重要合同,这两日他哥要出差。
只是话还没问出口,就听话筒中传来江靳年低沉微淡的声音,“南枝喝醉了,庭旭,你找南枝有事?”
“没什么事。”江庭旭压下涌到舌尖的话,解释说:“我记得南枝怕打雷,既然大哥在,那今日多谢大哥照顾——”
“庭旭。”这次,不等江庭旭将感谢的话说完,就被江靳年打断,“既然选择了不接这门婚约,就退回到你该守的位置上。”
江庭旭话音滞住。
这句话的意思,他听得懂。
他不接两家的婚约,不将她视为未婚妻,就没有了立场,像从前那般站在她准未婚夫的角度与她相处。
窗外雷声贯耳,闪电将大半个夜空都照亮。
隔着玻璃望着这样的暴雨天,江庭旭忽然想到很多年前,沈南枝刚来江家时,遇到的第一次雷雨天,就是这番场景。
雷雨闪电半夜而至,又适逢那时分公司动荡,他爸妈都去了分公司还未赶回来,别墅中只有沈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