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有人欢呼着吹了个流氓哨。
这样的除夕夜聚会似乎是非常精彩的,姜娴不懂,也没法跟他们一样对一个饱受欺凌的女性施以玩笑。
但她没有资格劝阻,于是只能别开眼,望着角落里一盏会转的流彩灯出神。
付丁芷喝得不停咳嗽,纤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她半跪在地上,扒着桌子问柯随东够了吗。
柯随东微笑着反问:“你猜呢?”
他说着,忽然将面前的一杯酒慢悠悠从付丁芷的衣领倒了进去,衣服变得半透明,搭配着她脸上的晕红,带着欲说还休的媚。
柯随东眼底的火烧了起来。
他像恶魔一样开口说:“伺候老子一晚,一笔勾销。”
这句话不知道触及了付丁芷脑海里哪一根引爆线,就在柯随东话音落下时,她已经拎着自己喝空的空酒瓶迎头砸了进去。
所有人都愣了。
没人想到这女人还有这样的骨气。
玻璃和头盖骨相撞,碎得渣子四处飞溅,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有一块儿从姜娴的手背擦了过去。
她感受到疼时才回过神,抽了张纸巾压着。
每一个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付丁芷身上,方才还起哄的富二代转瞬间又觉得这女人脾性真烈,一个个眼冒精光。
白富美们则是悠悠挑眉,投以欣赏的目光。
除了满头是血的柯随东,这包厢中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因为这爆发的一砸而改变了对付丁芷的看法。
付丁芷大口大口呼吸着,仿佛也被自己的冲动吓坏了,她面色上有痛苦,屈辱和快意,诸多神情复杂交织。
她望着面前的柯随东,剩下的半个酒瓶子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而后付丁芷开始发抖。
她道:“你杀了我吧,不要动我父母。”
柯随东一个愣头青彻底被激怒,这时候抄起几个酒瓶子就要千百倍还回去。
好似下一秒已经可以预见一个半死不活的可怜女人。
砰——
一声猛烈的巨响,叮叮当当的酒瓶掉在地上。
有些人已经不敢看,而后却听见柯随东的痛呼。
连姜娴都怔住了。
没有人预料到一直看似事不关己冰冷无情的蔺元洲会动手,他抬脚将柯随东踹了出去。
后者狠狠撞在牌桌上,明明挨了一下却再也爬不起来,像条死狗一般。
这些奉承柯随东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个个当了缩头乌龟。
几个侍应生走了进来。
蔺元洲带着居高临下的冷漠,薄唇轻启:“把这个脏东西抬出去。”
侍应生应声,很快抬着倒地不起地柯随东又把地上的玻璃渣收拾干净出去了。
付丁芷犹如劫后余生,她无声落下两行清泪:“阿洲,你帮帮我吧。”
她带着通天的无助,双手却不敢碰他,只敢抓住他的衣角哀求:“我爸被人骗到了赌场,我妈现在还生死不明,他们从前在蔺家做事从不敢有半分懈怠,你知道的。”
蔺元洲垂眸看着她,像是在听,也好像没在听,眼中仍然是频繁的复杂。
“我,我求求你……”
付丁芷说着说着好像再也没有了力气,她瘦弱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卸掉了所有,缓缓下滑,人也变得不那么清醒。
蔺元洲微微抬眼,在付丁芷完全晕过去前攥住她的手臂。
而后轻轻一捞,把人抱了起来。
付丁芷微微阖眼,晶莹的泪珠滑落没入发丝中,她终于得救了一半想要伸手去摸蔺元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