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谈话间,就像无形被扯入一个陌生的世界。
是她从未踏足、从未试想过的,她生活的另一面。
初禾思考了一番道:“对我的舅舅和舅妈不能,但对哥哥,是的。”
“我看不然。”
文成忠笑了笑,斟了杯茶,“你如果相信他,就不会骗他来我这里。他不可能让你出现在这里。”
初禾皱眉,品出另一层意味:“您认识我哥哥?”
“回到之前的那个问题。”
文成忠拉回了问题。
他就像一盏精妙的茶壶,出的水不多也不少。
多一点,茶味过淡;少一点,茶味便太浓苦。
初禾低头思索了片刻,说:“在我的记忆里,初天祥和文成燕就是生养我的父母,我脑子里拥有与他们一起经历的回忆。”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记忆里的东西,都是他们想让你记住的?”
文成忠又开始反问,“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只是效仿你亲生父母对你做过的事,一遍又一遍,直到让你相信,他们是你的父母。”
文成忠的话,让初禾骤而毛骨悚然。
她心里不相信那是真的,但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初禾盯着男人的双眼,清晰听见心跳艰难的跳动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希望你想清楚这件事,再来找我。”文成忠又及时止住了话。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响起佣人的声音:“文老爷,程总来见您了。”
文成忠眼神微亮,搁下杯子起身:“请他进来。”
房门打开,缓缓而至的脚步声,低沉的节奏感,抵达初禾身后。
相隔着一段距离,但初禾能清晰听见他的呼吸声,以及熟悉到令她难以忘却的味道。
“拿下心爱的画,高兴了吧。”文成忠笑望着他,眼底有赞赏。
“得感谢文老先生割爱。”
他的声音比较起常日的不羁松散,多了丝严肃和尊敬。
“你跟我太客气了,墨京。”
文成忠介绍着初禾,“这位是初禾小姐,我儿子的女朋友。”
程墨京的视线落在初禾柔软的侧脸,淡淡掠过她每一寸五官,有些发僵的双眼,雪白的鼻梁,殷红的唇。
她很少穿这样露肤度高的礼裙,还是高调的艳红色。
程墨京只记得从前她在迟叙身边,像一簇淡雅绽放的紫罗兰,收敛锋芒。
一段时间不见,她变了许多。
他淡淡一笑,接过茶杯啜了口:“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