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立刻把送到嘴边的油条块，扔进海里，销毁罪证：“你不拍海鸥拍什么呢。”
“拍一只比海鸥还馋的生物。”他淡淡挽唇。
初禾没好气夺他的手机，喂完最后一点粮食，拍拍手，转身就往岸上去。
她打算去以前跟爸妈吃过的那家老牌海鲜馆，回顾回顾。
现在正值下午三点过，店里客人寥寥无几。
狭小的店面，却到处都是充满着小巧思的装饰品。
门口的风铃串是海螺制成的，每个餐桌上还放着一只小鱼缸，里面放着观赏性十足的贝壳和彩鱼。
初禾找了个位置坐下，刚拿起菜单，对面便坐下一道身影。
“这种苍蝇馆子，恐怕入不了您的眼。”初禾翻阅菜单，在纸上勾勾画画一番。
他浓眉一挑，点了两道菜：“你都吃得下海鸥饲料，我当然也不挑。”
“……”
上菜很快，老板是个热情的中年女人。
她盯着程墨京看了许久，笑着道：“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啊，带女朋友来旅游的吗？”
程墨京淡声回答：“本地人。”
“喔，本地人都知道排队，倒很少来我们店里吃。”老板娘弯了弯眉眼。
鲜虾鱿鱼面端了上来，赤酱色的汤底配上雪白的粗面，飘出浓郁的海鲜香味。
初禾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她迫不及待拆开筷子，一口鲜脆的鱿鱼肉配一口面，嗦得胃里热乎乎。
没过一会儿，程墨京点的鲜烧扇贝和海肠捞饭也端了上来。
“老板娘，拿个小碗。”
“诶，好嘞。”
取的新鲜海肠与五花肉，切段后和韭菜一起爆炒。
最后，连着酱汁淋在香喷喷东北米饭上，每一寸酱汁都渗漏进饭粒里。
初禾一直记得，爸爸在吃海肠捞饭前，总会把第一口肉最多的让给她吃。
晃神之间，眼前递来一只小碗，里面装着小半碗海肠捞饭。
初禾愣了愣，抬头看向程墨京。
“馋得眼珠都快掉了。”他十分自然地把勺子挂在她的碗边，才开始动筷，“吃饭。”
见她还没动口，程墨京停了筷，注视着她：“怎么，要我喂？”
初禾尝了口海肠饭：“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我和我爸一起来的时候，他也总是把第一口分给我。”
顿了顿，她眼神不善看程墨京一眼：“但我是不会叫你爸的。”
老板娘在旁边，乐不可支听着两人对话：“你这丫头，说话还挺有趣的。”
“我们店每年有好多人点海肠捞饭，但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其中一对老夫妻。”
“他们好像是从外国回来的，条件显赫。每年大概也就这个时候，会来我们店里点一碗海肠饭和面条。”
老板娘侃侃而谈，面露惋惜，“据说他们家孩子被人贩子拐了。因为太想念，每年会腾出几个月时间，一边找孩子，一边去和自家孩子待过的地方，重温当时的感受。”
初禾听得心驰神往，心里一股淡淡的惋惜之意。
真是可恨的拐卖贩子。
“夫妻俩保持这个习惯，已经十多年了。据说他们去过的店，大大小小的都倒闭得差不多，只有我家海鲜店还留着咧。”
老板娘豪爽地给他们开了两瓶大窑，“可见我们家老字号，还是很受欢迎的。”
初禾粗浅一算，那被拐走的孩子，和自己年龄差不多。
她叹了口气，更觉得可惜了。
吃过饭，慢慢店里客人多了起来，天色也渐暗。
初禾累了一天，腿也酸涩，坐着程墨京的车摇摇晃晃，居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