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沈令仪从医院走出来,季泽留在办公室,不知道跟医师在聊什么。
小周见她推门而出,马上站起身来,微笑道:“夫人。”
原本小周已经在去往公司的路上,临时接到电话,这才折返回来。
沈令仪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紧闭的门,点了点头:“先去拿药吧。”
“好的,您先去车里等着,我去拿药。”
漫长的等待之后,车门被人打开,季泽从另一侧上车。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沈令仪腿上披了条毛毯,见他坐下,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就算是叙旧,也不用聊这么长时间吧。
况且她有一种直觉,两人一定是在聊有关她身体的事情。
可季泽并没有提及,只是对她说:“没什么,好久没见,多聊了几句,你回哪里?先送你回去。”
顿了顿,凝视着她问:“或者跟我去公司?”
沈令仪摇摇头,她肯定回家。
将沈令仪送下之后,车辆开走,过了早高峰,一路畅通。
小周坐在后排,正将自己这段时间整理好的东西一一交代:“……对了季总,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您,沈父曾经去过a市,成郊的老家也是在a市,至于他们之前有没有见过,这就不知道了。”
对外,沈令仪说成郊是干弟弟。
可沈父并不知道这件事。
季泽眯起眼:“他不知道。”昨晚上,他刻意打给沈父一通电话,沈父受宠若惊,可一番隐晦的问答试探后,季泽可以确定对方并不知道沈令仪还有一个弟弟。
沈令仪,成郊。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简单,其实很复杂。
两人之间的相处非常自然,感情极好,岂止是干弟弟,亲生姐弟之间也不过如此。
……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再去调查一下沈悠悠。”
直觉告诉季泽,沈家人有秘密瞒着他。
那天晚上宴会结束回家之后,沈悠悠就闭门不出,别说杨柳,就连沈宴亲自端着晚饭去敲门,也只吃了个闭门羹。
“悠悠……开门,怎么能一点东西都不吃?”
杨柳端着早饭,站在二楼卧室门前,细眉紧蹙,眉眼间止不住的担心。
她已经站了很久很久,可对方连门都没开过,杨柳担心急了,上前猛猛敲门。
“悠悠,你在里面吗,有没有听到妈妈说话!快开门啊!”
“悠悠,你把门打开吧,妈妈很担心你!”
沈宴站在一旁,虽然沉默,但也急得不行,额头青筋直跳:“悠悠,开门吧,医生说你的伤该换药了。”
几秒钟后,门被缓缓打开,里面漆黑一片,窗帘拉得死紧。
杨柳和儿子对视一眼,沈宴接过饭,小声说:“妈,你还是先别进去了,我自己去就行。”
悠悠的脸伤成那个样子,短时间肯定是不能见人了,医生叮嘱要按时换药,结痂后还要去医院做祛疤激光手术,以及一系列后续维护。
沈宴心里不比悠悠心里好受,这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
“悠悠,我进来了。”沈宴低声说了一句,走进门内。
杨柳焦急地在屋外等待,没多久,房间内忽然传来一道尖叫声,紧接着是什么摔碎在地上的尖锐声音。
她心底一惊,马上走进去一看,顿时呆住。
儿子沈宴站在窗边,手还抓着窗帘一角,显然刚刚才将窗帘拉开。
他震惊地回望背后,坐在梳妆台前的沈悠悠捂住脸,将整个梳妆台一把推到了地上,刚才杨柳听到的声音,正是镜子碎裂所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