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宅,今天难得在家里看到父亲,晚餐没有烤鱼,是父亲喜爱的西式牛排。
“精市,我看到新闻说你晕倒了是怎么回事?”幸村夫人坐在儿子身边担忧的拉着人上下检查。
“妈妈,我没事,你这不看见了吗?”幸村精市有些无奈的任由母亲捏脸捏肩。
“那你怎么会晕倒?你可别瞒着妈妈。”幸村夫人明显不相信。
记者探查不到医院内部的信息,幸村精市又很快出了院,再之以前的病也被医生确认过痊愈,幸村夫人也就没往旧病复发上面想。
“只是最近训练有些过度了,一直没有休息,那天又正好有些发烧。”
在隐瞒病情方面,幸村精市像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那就好。”幸村夫人松了口气,给儿子添了饭让他多吃点。
羚子这段时间感染了肺炎,虽然在家,但防止传染,还是留在自己房间用餐。
幸村夫人招呼好了丈夫和儿子,就给女儿去端另外准备的药膳了。
一直生病的女儿似乎就没有好的时候,幸村夫人的心只能时刻系在女儿身上,对一向懂事的儿子就无意识的会疏漏很多。
餐桌上只剩下父子二人,两个人只是安静的吃饭,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吃好了,您慢用。”幸村精市放下碗筷后就要离开。
“你明年就高三了。”父亲突然出声。
幸村精市重新坐下来,他知道父亲是有话要对他说。
幸村绪方对儿子的态度很满意,他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方才说道:“高三的志愿你就填留学,我给你选了国外的名牌大学,去学金融。”
“我给你签约的俱乐部打过电话了,你的比赛以后要避开一些重点课程。”
幸村绪方觉得,他没有直接让幸村精市放弃网球,已经很尊重儿子的兴趣爱好了。
幸村精市还是未成年,和俱乐部签约的事,自然避不开幸村绪方。但就算幸村精市签约了网球俱乐部,在幸村绪方的眼里,依旧只是小打小闹的兴趣爱好而已。
霓虹的网球,并没有让所有人都如痴如狂。
而此时的幸村精市,也并没有足以让父亲让步的赛场成绩。
幸村绪方说:“你也该接触公司的事务了。”
幸村家只有两个孩子,幸村夫人因为接连生下的孩子都是病弱体质,不敢再要第三个孩子。
羚子的出生就是因为幸村精市小时候太过体弱。
幸村绪方一头栽在创业里,不愿意以后把自己的心血让给外人,他对妻子提出要一个健康的孩子。
谁知二胎的女儿出生后差点没养活,这些年在幸村夫人精心的照料下才好转了一点。
幸村夫人总是很愧疚,两个孩子出生起身体就不好,她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再要孩子。
幸好的是幸村精市从开始打网球起,身体就日渐转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幸村绪方没有反对他继续打网球。
但在幸村绪方没有了解过,在他眼里只是兴趣爱好的事情,在幸村精市心里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我不要。”
幸村精市冷声拒绝。
幸村绪方皱起眉头,看着面前微垂着头的儿子,语气里带上了火气:“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幸村精市抬起头直视父亲的眼睛,语气坚决,“我不要去读你安排的大学,我也不要去你的公司。”
那天晚上,幸村精市第一次态度强硬的反抗了父亲,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母亲的劝解也无用,幸村绪方一怒之下直说要直接解除幸村精市在俱乐部的合同,作为监护人出面,未成年的签约人只能跟着监护人走。
“咣!”
水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水花四散逃窜,杯身四分五裂。
夜晚,安静了。
要说幸村精市对父亲是什么感觉?
很尊敬,也很讨厌。
非常的自相矛盾——
幸村精市从小就知道,父亲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很辛苦也很了不起。
但是年幼的孩子是需要爱来滋养的,他也渴望过父亲如同普通人家的父亲那般,陪伴他,关心他。
而不是每一次回家都是短暂的停留,接不完的电话,公事公办的态度,成为一个陌生又疏离的父亲。
不想成为父亲那种大人。
幸村精市离开了家,八月的夜晚不是很凉,神奈川的沙滩上还有许多来散步的多个年龄段的情侣。
幸村精市下意识把电话打给了真田,拨出号码后才想起,真田还在集训营里,这个时间他也出不来。
而且他真来了,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是这么想,但幸村没有挂掉电话,但是他在沙滩上走了一个来回,重拨了两次,还是没人接听。
突然感觉很委屈。
幸村抿着唇把真田拉黑了,这一刻的念头是,让他再也找不到自己。
只是没想到一念成谶。
幸村精市第二天就出国了,幸村绪方到底没有把他的签约解除,也没有再提让他接触公司事务的话。
同年11月,幸村精市在俱乐部的安排下,去参加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亚太区外卡赛,地址在种花家。
上场之前,他拿起水杯想喝口水,手上却突然失力,水杯掉在网球袋上,迅速浸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