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对那眼神再熟悉不过,掐了人腰间玉带,连忙提醒:“公子,这是在外面。”
她生怕嗓音被人分辨出来,主动附到他耳边。
帷帽底下才多宽敞,她一贴近,便像主动依偎至他怀中。
那掌柜斜着眼看她们这边的动静,一见这般,又是抱袖摇头。
谢云章却没什么反应,看她踮脚贴上自己肩头,再落回去,缭绕身侧的白纱柔软,撩拨似的自耳廓滑过。
他抬手挑起人下颌,闻蝉真的慌了,抵着他胸膛推拒。
“公子……”
谢云章凑近她,唇瓣却定在半寸外。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闻蝉一怔,唇角被他指腹捻过。
他退出帷帽外,直起身又笑:“小孩儿似的,吃个糕点还留一些。”
眼见那掌柜识趣退得老远,谢云章随手一指:“这些都要了。”
那可都是店里的高货,价钱不菲,掌柜立刻又换上笑脸。
“客官大气!您看是您自己带着走,还是我遣人给您送去府上?”
那么多首饰,闻蝉平日根本不戴,忙拉了拉谢云章衣袖。
男人便道:“县里的官驿认得吗?”
“认得认得,小的立刻派人送去,至于夫人头上那对掩鬓,不如就戴着吧!”
“也好。”
闻蝉不敢出声,任凭他们一唱一和,就做下了决定。
她这边正苦恼着,忽闻身后脆生生传来一句:“是你?”
闻蝉一下认出这嗓音,转过身,果然是王妗。
小姑娘杏目圆睁,眼光却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转到谢云章身上。
谢云章也认出她,“王姑娘。”
王妗耐着性子,对人行了一礼。
随后便捉奸似的,指着闻蝉问:“这是谁?”
看来这乔装打扮很是成功,连王妗都未认出她。
谢云章一时神色玩味,敛着笑答:“我的妾室。”
“你有妾室?那你还纠缠我……”
她及时收声,姐姐二字,终究没有出口。
可这半截话听起来,倒像她与谢云章有什么首尾。
那掌柜吩咐完伙计回来,眼看这阵仗,慌忙劝阻:“王姑娘莫着急,珠玉易碎,要打架还是得出去!”
王妗抿一抿唇,丰盈的脸颊鼓起来,神色古怪了一阵。
“你等等。”
交代完谢云章,才回身对那掌柜讲:“我前阵子定的那套翡翠头面呢……”
闻蝉就站在谢云章身侧,拉一拉他袖摆,示意两人先行离去。
谢云章却说:“再等等,她有话对我讲。”
王妗能有什么话讲?
可她想上前对王妗表明身份,却被谢云章攥着手臂,始终不得上前。
谢云章不仅要与王妗说话,甚至将闻蝉丢给随行的陆英,不肯叫她听见。
珍宝阁门前木棉树下,闻蝉只能远远瞧着两个人。
王妗一避过人便喝问:“你有个妾室,闻姐姐知晓吗?”
“她知道。”
“她知道?那……”
年轻的姑娘一时气急,面色都拉下去,“你怎能这般欺侮她?”
“当初分明是你逼她做妾,她好不容易远渡千山,在这里重新扎根,你又要来纠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