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村长把卖的钱平均分给了所有的村民,剩下自己那份他却没动,第二天直接去了那个阴阳先生家。
结果,到了先生家他才知道,就在他上次来求先生的那天,他离开之后,先生自己穿好了为自己准备好的寿衣,当晚就死了。
据说死的时候,刚好是他到家打开红布看那张纸条的时候。
村长什么都没说,把钱留给了先生的家人,就回了村子。
从那天之后,村长几乎是每天都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进山采山货,不分季节,不分天气。
哪怕是大雪封山或者风雨交加,村长带着的进山队伍都是满载而归,就这样,一年的时间,村子里家家都翻盖了房子,并且家家都有了存款。
然后,忽然有一天,村长不进山了,也是自从那天开始,村里种的地开始年年丰收,并且村里的孩子们也开始慢慢的走出了村子,有出外打工的,也有考上大学的,直到今天。
我听完这个故事,心里生出几个疑问来,第一个,一般情况这种山中的祠堂或者神位,几乎都是邪灵,虽然能够许愿,但是,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阴气浓重,并且它们要的代价都是非常恐怖的,不是要人命就是家破人亡,不可能过了这么多年,才找村长,而且,村长家过于充盈的阳气也说明,并不是那种淫饲邪神。
这种淫饲邪神,偏远山村比较多,最常见的比如五通神,这个以后有机会会详细说说。
第二个疑问,村长家这么大,到现在也没看到他的老婆和孩子,这么大的院子,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这绝对不合理。
于是我问道,“叔,直接说说吧,那个神仙,让你还什么?”
村长叹了口气,“前几天,睡觉睡到半夜,我忽然就梦到那个庙了,然后香炉后面的神仙让我上山还愿,我问需要还什么,神仙也不说,就让我赶紧上山,我忽悠一下就醒了,发现……发现我老婆就站在窗口,嘴里一直念叨着,该还愿了,该还愿了,然后就开门上了山。”
这是被山精附体了?
“后来呢?”我问道
“我老婆就住在山腰的守山人小屋里,进了小屋她就正常了,也说不清怎么上来的,但是那天开始她就下不了山了,只要一下山,就待不住,就一直念叨要还愿,得还愿,哪怕是用绳子把她绑起来或者锁上门都没用。”村长唉声叹气的说道
我目光凝重,看着村长,问道,“那你去山里还愿啊,既然神仙帮了你,还愿也是应该的。”
村长咬了咬牙,“我去了,但是,那棵树再也找不到了,所以,实在是没办法了,听老哥说张先生神通广大,我只能来求您了。”说完,村长起身走到我的面前,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连忙站起身来,扶起村长,“叔,这我可受不起,咱们有事儿站起来说。”
这时阿鑫老爹叹了口气,道,“小张先生,你就帮帮村长的忙吧,按理说我也知道这事儿肯定不容易,但是这村子没有村长就没有今天,村长老婆也是出了名的好人,你给想想办法吧。”
我沉吟了半晌没说话,这事儿听起来并不复杂,可是,村长的叙述里,总是感觉缺少了一些重要的细节,但是,具体哪里不对,我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是村长刻意隐瞒还是他说的就是全部。
“我先上山看看吧,阿鑫你认识上山的路么?你给我带路。”
村长这时,大喜过望,道,“我带路,我带路,张先生愿意帮忙,那可是救我全家一命。”
我摇了摇头,“叔,您年纪不小了,这上山还是让阿鑫带我去吧,我得先看看婶子的情况才知道怎么处理,你们就在家里等我回来就行了。”
说完,不等村长说话,我就拉着阿鑫走出屋子,阿鑫老爹在后面和村长说什么我也没听。
阿鑫紧走几步跟上我,不解道,“哥,村长那是什么情况?”
“表面上看,确实是山里的神位给了他财运,也改变了村里整个的运势,但是,这事儿不合理,不可能许愿之后,隔了二三十年才需要还愿,而且,哪怕是有些正神,也不会有这么浓烈的阳气,所以,一定有些事儿,我们不知道。”
阿鑫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但是,从我记事起,村长确实是一心为了村子,别说贪污受贿了,就是他家的家具都是村里的那些同辈给他置办的。”
我摇了摇头,“我相信村长的为人,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隐瞒的事儿,并且,对人好不代表就对神好。”
阿鑫眨了眨眼,“那咱们不管了,哥,谁许的愿让谁自己还愿去。”
“答应的事儿就要办到,上山的路你认识吧,咱们上去看看再说。”
我和阿鑫回到了他家,和阿鑫老娘和小沫说明了情况,小沫本想跟着一起上山,我斟酌再三还是没敢带着小沫。
一是万一有什么意外,我跟阿鑫好跑,二是,我总觉得,村长老婆自己跑进山中小屋,有什么蹊跷,万一这诅咒针对女性,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随着阿鑫顺着村路上了山,说是山中小屋,其实这片山上已经人为建了不少的设施,包括山路都铺了石阶,比较陡峭的地方甚至安了栏杆,以防止上山的人失足发生危险。
到了山中小屋,我本以为是那种比较破烂的草房,没想到却是一间原木风的木屋,明显建成的时间并不久,而且木屋上的烟囱还呼呼冒着炊烟。
阿鑫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容颜依旧清丽,看来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婶,我们过来看你了。”阿鑫对着女人说道
“阿鑫啊,你怎么来了,进屋进屋,外头冷。”女人十分热情,就跟邻居家大婶没什么区别,别没有什么特殊的异状。
我跟着阿鑫走进屋子,阿鑫跟女人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女人叹了口气,右手抬起拨了拨额头前方的头发,手上带着一个一指宽的银手镯,
“我也不清楚他年轻时候的事儿,说实话,我怎么上来的我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就是下不去了。”
我眉头微皱,这就麻烦了。
女人倒是豁达,起身说道,“这天也黑了,你们坐一会,我去做点饭,今儿就在这吃晚饭吧,给小张先生也尝尝山里野生木耳跟山货。”
说罢,女人转身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