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走到我跟前来,她便扯起嗓子高声大喊起来:
“哎呀呀,你这死丫头,究竟跑到哪里去啦?家里头现在可是乱成一锅粥啦!大家都在手忙脚乱地伺候着姑爷呢,可你倒好,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到处乱跑,躲到哪个角落里偷懒去啦?”
被她这么一通训斥,我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赶忙强装镇定,胡乱编了个借口试图蒙混过关:
“呃……这个嘛,其实是因为方才我突然感觉肚子不太舒服,所以才……”
然而,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急性子的小穗便不耐烦地打断了我:
“行了行了,别啰嗦那么多没用的废话!小姐正等着你呢,说是有话要问你!”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拖着我就急匆匆地朝前院走去。
我一路踉踉跄跄地跟着小穗来到屋里,刚一进门,便看到郝弦音满脸笑容、笑靥如花地迎了上来。
只听她柔声细语地说道:
“芣苢啊,你应该不会责怪我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和子詹哥哥马上就要成亲啦!而且,他已经亲口答应我,明天就会搬到咱们府上来陪着我哟!”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恭喜小姐终于得偿所愿了!奴婢身份低微,如同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过去的那些事情以及曾经相识之人,如今皆已与我毫无瓜葛。”
“我现今仅仅是小姐您身边的一名卑微奴婢罢了。”
郝弦音听闻此言,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她满意地轻点了下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嗯,你下去好生歇息吧!”
就当我转身时,郝弦音忽然冷冷地说道:
“芣苢啊,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休想从我的手中抢走,若是有人胆敢不知死活地来争抢,那就休怪本小姐心狠手辣、绝不留情了!”
“是,小姐!”
我赶忙恭恭敬敬地应承下来,然后转身缓缓走出房间。
就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之感如阴云般笼罩在了我的心头。
方才郝弦音所说的那番话语,虽然听起来平静如水,但其中所蕴含的威胁与警示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她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说她已经察觉到了我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某些秘密?
还是说她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正在暗中谋划呢?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担忧,但至少就目前来看,这两日里她对待我的态度在表面上还算是颇为客气的。
只不过,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她这种所谓的“客气”实则是那般的虚伪做作,令人心生厌恶。
第二天清晨,伺候郝弦音吃过早饭,这时郝府门口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熟练地下马,将车上装载着任子詹行李物品的箱子一一搬下,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搬进了郝府。
郝弦音得知任子詹即将到来后,兴奋得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迫不及待地在为他精心准备的屋子里转来转去。
她满心欢喜地想象着任子詹入住后的种种情景,不禁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
就在这时,正在角落里跪着擦拭地板的我,正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努力想要把这地板擦得一尘不染。
然而,正当我全神贯注之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喊声:
“姑爷来了!”
声音未落,原本忙碌的众人纷纷放下手头的事务,快步朝着大门方向涌去,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期待。
我也急忙提起装着擦地板脏水的木桶,试图站起身来迎接这位新来的姑爷。
可谁曾想到,或许是因为太过匆忙,我的脚下竟突然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地朝着坚硬的地面倾倒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焦急的呼喊:
“芣苢!”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旁袭来,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避免了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待我惊魂未定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任子詹!
一时间,我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中连忙挣脱开他温暖的怀抱,并迅速起身低头说道:
“多谢姑爷出手相救!”
话毕,不敢再多做停留,转身便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匆匆跑了出去。
一路小跑来到郝弦音身旁时,我分明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上的浓浓怒意。
那愤怒仿佛化作实质,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我心想:以后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