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萧玦却没有为难容音。
只是转身之际,他的脚步微微一顿,沉声道:“不必让她知道,我今晚来过。”
容音低垂着头,恭敬地应了声“是”。
看着眼前这尊大佛终于离开,她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动作轻柔地给萧衔月换上干净的寝衣,又收拾了屋中的一片狼藉。
容音看着床边灭掉的烛火,微微怔了怔,连忙将烛台重新点亮。
屋内顿时明亮了许多,烛光映照出萧衔月恬静的睡颜。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做什么梦。
突然,她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萧玦”
————
次日,晨光熹微,透过窗子落进来。
萧衔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夜的酒意还未完全散去,头隐隐作痛。
“姑娘,您醒了?”
容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萧衔月循声望去,只见容音站在床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觉得疑惑。
萧衔月轻轻点了点头,撑起身子,要从容音手中接过热茶。
刚一抬手,便觉整条手臂酸软得厉害。
“我这是怎么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还有晨起的沙哑。
脑子里是空白的,记忆还停留在她从听风阁失魂落魄地回来,让容音去小厨房取酒。
之后,她不顾几个丫鬟的劝阻,一杯接一杯地把酒往嘴里灌,至于再往后发生了什么,任凭她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半分。
“姑娘昨日醉得实在厉害,还非要出去看月亮,幸好被奴婢几个给拦住了。” 容音端着铜盆,快步走到床边。
萧衔月心中不由讪讪,看到容音微微垂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连忙追问道: “再后来呢,我没有闯什么祸吧?”
顿了顿,又问:“三叔他来过了吗?”
她使劲揉了揉脑袋,喝酒真是误事,明明才过了一个晚上,居然一点关键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没有,姑娘喝多了酒便睡下了。”
容音摇摇头,想起了萧玦昨夜那不容置疑的警告,也不忍心让姑娘平白增添烦恼,赶忙矢口否认。
伺候着萧衔月净了面,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一件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姑娘您不知道,昨夜里听风阁的霜晴,突然被送到乡下庄子去了”
寻常在大户人家,家生子知晓诸多隐秘之事,是不会轻易被发卖的。被关在乡下庄子上,无疑已是极为严厉的惩罚。
可霜晴做事向来规矩妥帖,怎么可能突然犯下大错?况且还有萧老夫人的关照,有意要抬举她
容音和霜晴平日里交情不错,她听到这个消息,联想到昨日晚上萧衔月的举动,心里隐隐有些后怕。
总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
萧衔月闻言心中一凛。
霜晴?
脑海中瞬间闪过昨日在听风阁看到的那一幕,那个被萧玦搂在怀里的纤细身影。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她的脊背上不由自主地爬了上来。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