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的脸色陡然沉下来,他猛地扬手,精准地抓住萧衔月的细腕。
用力一拉,将她从妆奁前硬生生地转过来,迫使她与自己直面相对。
“你听谁说,我要将你嫁给誉王?”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喝问。
逼视着她的双眸,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眼神更是冷得骇人。
萧衔月吃痛地轻呼,纤细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她想要甩开萧玦的手,可对方的手如铁钳一般,牢牢地箍住,她根本挣脱不得。
“我偷听到的,你和祖母的谈话”她咬着下唇,醉意朦胧。
“听了只言片语,便要轻易给我定罪?”
萧玦冷笑起来,手上稍一用力,便将萧衔月拉到胸前。
两人的身体几乎紧紧相贴,近到能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盯着她的眼睛:“萧衔月,你有心肝吗?就这么不信任我?”
萧衔月被他拉得几乎站立不稳,身子摇摇晃晃,萧玦却用另一只手抵住她腰间,将她扶稳。
她用力推搡,手抵在对方胸前,却如蚍蜉撼树,丝毫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男人八方不动,只是低头凝视着她,骇人的气势如同乌云压顶,叫她压抑得喘不过气。
屋子中央燃着火盆,可萧衔月却觉得周遭寒意彻骨,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彻底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只是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让她忍无可忍,索性和盘托出:“就算不是誉王,你还是会将我嫁给别的权贵,以此来巩固萧家的地位。”
她紧盯着萧玦的眼睛,将他眸中的暗火瞧得一清二楚。
麻木的神经让她不再考虑任何后果,长久以来憋闷在心底激起的反抗勇气,在此刻彻底爆发。
她用力睁开眼睛,颤着声音:“你和祖母,皆是一样的目的”
“一个是明里敲打,一个是暗里捧杀,所谓的精心教养,不过是为了博一个美名,打着算盘要将我卖个好价钱给自己的前程铺路”
“你要我如何能信任你?”
字字句句,萧玦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如霜,只觉得胸腔内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好,好得很!
她竟然将他比作唯利是图的商人!
他紧盯着怀中醉眼迷离的萧衔月,恨不得将她摇醒,问问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自认对她的好,早已超越了叔侄之情,她竟如此看待!
萧衔月丝毫未觉自己言语如刀,反而火上浇油:“你养过雀鸟吗,有时候我觉得我和那些雀鸟没什么区别”
“萧衔月!”
萧玦脸色阴沉,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盛怒之下,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扬起了手。
可那只手即将落在萧衔月脸上的时候,却硬生生地停住了。
他深深吸气,勾唇嗤笑:“你以为你仰仗的是什么?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这样的价值。”
“可你也该动动脑筋,只为了区区一个好名声,还不值得我接下一个烫手山芋。”
目光聚焦在萧衔月脸上,她的眼神迷离,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却依然不服输地与他对抗祝着。
冷眸沉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