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衔月本就一直隐忍着，听到这话，身子却微微一颤。
“姑母慎言，请不要无端牵扯到我的母亲。”她终是忍不住了，抬眸看向萧谨，语气陡然加快。
她可以忍受萧瑾对自己的百般刁难，咽下那些针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却不允许她侮辱自己的母亲。
“我可曾说错了？娶妻不贤德，祸害的可是三代，你祖父和父亲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萧瑾毫不留情，字字句句像是淬了毒，朝着萧衔月最在乎的地方狠狠泼去。
她盯着萧衔月，将她的愤怒看在眼里，却一点不为所动。
萧家人大多是容长脸，容貌端正。而萧衔月的相貌酷似尤氏，标致的瓜子脸，肌肤娇嫩欲滴，未施粉黛也掩不住眸中的潋滟。
萧瑾越瞧越觉得厌恶，冷笑道，“你瞧瞧你，娇娇袅袅的做派，半点看不出名门千金的端方，不正是你母亲教出来的吗？”
“罚你回去抄三遍《女诫》，然后再给你祖母抄三卷佛经，你可有异议？”
颐指气使的语气，让萧衔月心头火起，可一想到萧老夫人就要回府了，她骤然冷静了下来。
若是此刻与萧瑾闹得不可开交，怕是又要落得个不敬长辈的名声，到时候在萧老夫人那儿更是讨不了好。
沉甸甸的规矩和孝道，总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昭昭没有异议。”萧衔月垂着眼帘，低声道。
萧瑾却觉得这般还远远未解心头之恨，盯着萧衔月还欲再责骂几句。
一道轻柔的声音却从远处响起：“母亲，今日天冷，昭昭从小身子又弱，在这里说话怕是容易受寒。”
萧衔月闻声看去，见来人正是她的表姐楚梦梨。
她生得一张圆脸，眉目秀丽，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楚梦梨是萧瑾的女儿，性子却和萧瑾不同，就连府上下人都夸表小姐纯良敦厚。
“你这孩子，天冷还出来瞎逛，不在屋里好好待着。”
萧瑾一见女儿，那原本刻薄的语气瞬间缓和了下来，眼中也多了几分慈爱之色。
她赶忙走上前，替楚梦梨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笑道：“还未用早膳吧，你且先回去，娘一会便差人去做你最爱的桂花糕。”
“好。”楚梦梨乖巧地点了点头。
又转向萧衔月，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昭昭表妹，许久未见了。”
萧衔月看她眼中关切不似伪作，轻声唤了声：“表姐。”
平心而论，这位表姐虽说平日里与自己相见次数不多，可每次相处之时，对待她皆是极为友善。
此刻看到她们母女和谐，是她渴望却又求而不得的场景，心中顿时酸涩。
可萧衔月那红了眼的模样，落在萧瑾眼里，却愈发让她觉得厌恶了。
萧瑾眉头一皱，刚要开口继续呵斥，却被楚梦梨轻轻扯了扯衣袖，似乎是在示意她别再说了。
她这才冷哼一声，到底不想在女儿面前表现得太过刻薄刁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暂时住了口。
“罢了，等你祖母回府了，定要请她好好规劝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