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高戏开场后,沈星便拐弯抹角的与吴海山提了这么一嘴。有了元梅的关系在,吴海山并没有装模作样的当句嘴葫芦,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沈星他已经派人去救了。
沈星闻言放下心来,没成想戏还没演完,小孩儿所在的那个矿井便发生了爆炸。
第二天一早,沈星便着急忙慌的带着两个高戏师傅出发准备返回达班。
奇怪的是他昨天才加满的油箱刚走出去没多远就没油了,沈星无奈,只好将车子停在路边,提着油桶跑到附近的休息站加油。
刚到休息区,他便迫不及待的拨通了但拓的电话,两人还没说上几句,便被两个骑着摩托车的红头巾打断,沈星的手机被红头巾踩碎,人也被推倒在了椅子上……
另一头的但拓对着电话喊了几声,见对面的沈星不但没了声响,就连电话都挂断了,他顿时有些慌了,急忙冲到院子里的两张躺椅前,高声叫道:“猜叔,妹儿,沈星出事喽!”
猜叔和元梅对视一眼,谁都没吭声,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个撸豹子,一个喂孔雀,优哉游哉的享用着凛昆泡好的茶水。
但拓有些急了,语速飞快的说:“类锅沈星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被戴起红头巾嘞雇佣兵跟到喽,电话讲到一半,人就没的消息了,我现在就克磨矿山接他。”
说着,他还真的转身就往外跑,凛昆端着公道杯,回头喊了一声:“拓子哥,冒急嘛,你回来赅。”
但拓转身看着元梅和猜叔,见两人一人一杯茶水,慢悠悠的抿着,一着急,扯着嗓子叫道:“妹儿,嘞个小娃娃一直都喜欢跟到你,你给是不要他喽?”
元梅轻笑一声,将茶杯搁在小桌上,任由凛昆给她蓄上,一边摆手将但拓叫到身边,一边轻笑着解释道:“当然要了,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说着,她从小桌上扯出一张抽纸,叫但拓蹲下身子,轻柔的擦掉他鼻尖的汗水,轻轻给他扇着扇子,转头对猜叔解释道:“磨矿山那边我太熟了,就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迪卡……这件事他就办了。”
:“嗯?”猜叔发出了一个语气词,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迪卡?”
元梅闻言,小脸儿当场就垮下来了,她一把将扇子塞给但拓,扭过身子怒瞪着猜叔,扯着嗓子撒泼道:“你咋又这样呢?人家出门办个事你就跟着屁股后面嘱咐,我出门你连管都不管!
我跟你说话你还不听,你一点也不关心我,别人都是亲生的,就我是野生的对吧?你从来都没关心过我,你一点儿也不疼我!我跟你说话你一点儿也记不住!”
猜叔见她真急了,一时间也有些心虚,面上一派淡定,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搜刮遍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后,终于从中提取到了有用的信息:“猴啦,猴啦,谋港啦,想起来啦!”
元梅瞪着眼睛,不依不饶的逼问道:“那你说,迪卡是谁!”
:“你心眼怎么那么小内?”猜叔很不爽,白了她好几眼,不紧不慢的埋怨道:“不就是那年在磨矿山拦路你,不叫你走的那个边检的吗?”
:“哼,这还差不多。”元梅尤不满意的撇着嘴嘟囔了一句:“总算你还能想起点儿东西来。”
:“哼。”猜叔一瞅她那死出,也跟着撇撇嘴:“你啊!被我惯坏了!现在都挑起阿叔不是了!”
:“怎么,看我不爽啊?”元梅得意洋洋重新从但拓手里夺过扇子,将肩膀倚靠在但拓大腿外侧,一边慢悠悠的扇着扇子,一边恃宠而骄的笑道:“看我不爽就扇自己嘴巴,反正都是你惯得~”
猜叔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又失笑出声,很不讲究的探手过来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元梅捂着脑袋,又开始叽叽歪歪个不停了:“猜叔~你又动手~~~之前不是说好不动手了嘛?我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老打我,我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这么大岁数?”猜叔轻笑:“那也没见你成熟一点啊。”
:“烦~人~~~”元梅拖着长长的尾音表达自己的不满,又双手搂住但拓的大腿,养着头跟自家老公卖惨:“拓子哥~~你看他呀~他打完我以后,还骂我不成熟~”
但拓看着她这个委屈到不行的小可怜样儿,一颗心就像泡进了酸酸甜甜的柠檬蜂蜜水中,软的一塌糊涂,憨笑着用手掌抚摸着她头顶的发丝。
见她不跟猜叔闹别扭了,但拓又忍不住低声问道:“磨矿山那点,真嘞没得事赅?”
:“当然了。”元梅非常淡定的笑着扬起脑袋,撅了噘嘴,但拓顿时就想不起什么沈星了,傻笑着蹲下身子,凑到她唇上亲了一口,看的猜叔直摇头:“阿妹,你有没有发现但拓好像越来越蠢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他以前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很犟的。现在……你看看他那个样子,连话都不爱说了。”
元梅抿嘴一笑,贱嗖嗖的侧头道:“我不想刺激你这个孤寡老人,可事实就是,我家拓子哥只有当着我的面,才会这么乖,你管不了他,说白了还是因为你俩睡不到一个被窝儿去。”
猜叔老脸腾的一下就黑了,弯腰就准备抓拖鞋,元梅却快他一步,起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嘲笑:“略略略~~略略略~猜叔是只大青蛙,孤寡,孤寡,真孤寡~”
猜叔气的起身就要追,却被但拓拦下,他一脸老好人的样子和稀泥:“猜叔,妹儿就是开玩笑嘞,你冒个她急嘛,她跟你最好呢。她嘞个小性子就爱跟你耍,她最喜欢个你撒娇噻。”
猜叔:“……”
猜叔现在明白了,元梅说的对,但拓一点儿也不蠢,现在场面话儿都张口就来了。
他不是蠢,他只是单纯的愿意被元梅玩弄在掌中,人家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不管叫他做什么,他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