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也同意你离他远些
拉着谢佑卿到了无人的角落,做贼似的东瞧瞧西望望:“问你个问题,刚才那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谢佑卿不解:“谁?”
徐简瞬间睁大了眼睛:“锦衣卫千户孟四姑娘孟怀玉啊。”小说里,你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兼火红玫瑰。
谢佑卿静静地凝视她一会儿,神情有些古怪:“什么怎么样?”
这反应落在徐简眼里就成了有戏,他们有戏可不行,立马试探着追问:“英姿飒爽,明媚动人,还那么年轻就做了千户,是不是很特别?”
完蛋玩意儿,话一出口怎么这么像媒婆说亲啊!
“呵。”看她后悔不迭的窘态,谢佑卿眼底笼罩了一天的阴翳终于褪去了。手托着下巴,很认真的思考起来:“本来没觉得,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挺特别的。”
“啊?”徐简垮了脸,“漂亮?”
谢佑卿点头:“漂亮。”
“帅气?”徐简又问。
“帅气。”谢佑卿又点头。
“厉害?”徐简继续问。
“厉害。”谢佑卿笑了,“这些问题很重要吗?”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问题属实都是些可笑的无聊问题,本没有回答的必要。特别吗?谢佑卿失笑。他根本没有留意,怎知那个锦衣卫特不特别。
本是随口一问,岂料徐简直视了他的眼,十足郑重地一字一顿回答:“特别重要。”
在谢佑卿接受徐简盘问,手下打扫现场时,应该位于楼上的吴娘子不知何时下来了,并且步履款款地走到了谢佑卿的身边,先是温言安慰了徐简几句,然后就从怀里取出一条帕子开始给谢佑卿擦血。
徐简怀疑她出门时一定揣了七八条帕子,否则不会这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最后愤恨地看了谢佑卿一眼,徐简握紧了拳头,这个死男人谁爱管谁管吧,她要回去了。
看着她慢慢走远,直至身影完全消失,谢佑卿浅笑吟吟的脸蓦地一沉,继而笼罩了一层阴云。低眉接过了吴娘子手里的帕子,他冷声道:“我自己来。”
韦青山一路将徐简送到了长平侯府的偏门里,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照他的意思,未来世子妃当然得好生照顾着。世子面冷心冷地不知道怜香惜玉,那边一个吴娘子尚有些用处,可明里暗里地透露想要他家世子帮着赎身之意,世子愣是没听懂。
更别提这个还没什么“价值”了,又不怎么美貌,勉强算一个清秀佳人,苦日子还在后头呢。若他们这些手下再不帮衬着,凭他家世子的所作所为,迟早寒了人家姑娘的心。到那时煮熟的媳妇儿飞了,他们肯定会遭殃。可惜徐简不吃他那套,到了门里自有人接应,所以果断婉拒了他的好心。
这一日算下来有惊无险,姑且算了满载而归,喜气洋洋地领着前来接应的好奇猫小丫鬟回了石林小院,穿过三开间的垂花门楼,一路从抄手游廊径直回了正座房,正准备进西侧耳房,就见堂屋前檐下坐着个人,定睛一瞧,不是裴衍还有谁,当即把手中的一摞谢礼也推到了小丫鬟怀里:“小小好奇猫,你先帮我拿回去,进了屋自己挑,看中哪件儿拿哪件儿啊。”
小丫鬟年纪不大,力气不小,抱着两摞小山高的谢礼步伐矫健地一扭身子进了耳房。徐简则在一旁的空摇椅上坐下了,边捶腿,边拿起案几上的空杯子给自己提壶倒了一杯:“橘云滚落日,好兴致啊,小侯爷。怎么?今天不去寻你那花魁娘子了?”
裴衍坐在红木椅上,仰面靠在椅背里。两臂松垮垮搭在了雕花扶手上,他把两条长腿向前一伸蹬住了一把春凳,丝质的紫袍顺着肌理分布从椅背上春凳上滑下去,宛如一帘蓝花楹的瀑布:“天天去?我疯了你疯了?”
抄手游廊下亮起了一盏盏四角宫灯,昏黄灯影里,徐简的惨状愈发显出触目惊心来。裴衍扭过脸入目便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哇,你怎么又是一副鬼样子?”
对着他这么张怪脸,徐简实在无法产生任何浪漫的想法,看他像是雪糕成了精,在并不怎么凉爽的天气里,融化了:“你现在才真是一副鬼样子呢?真的,照照镜子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裴衍立马活动了下面颊收敛起夸张表情:“你跟谁打架了?战况挺激烈啊。”
身后的紫色帘幔在风里打着旋儿,空气里又弥散开来淡淡的龙涎香味儿。徐简仰面倒在摇椅里,望着檐下绕灯的飞蛾语气轻微地说:“不是跟人打架,是经历了一场传奇。”
余晖洒在她的脸上,是红艳艳的温暖色调。
裴衍调整了坐姿,把斜靠在红木椅背里把头枕在手臂上,一双桃花眼灼灼望着她,做好了倾听的准备:“说说吧,这回被卷进什么倒霉事里了?”
徐简淡淡扫他一眼:“你接受的也太快了。”
裴衍很欠揍地扬扬眉:“不然我再疑惑一会儿?”
徐简把摇椅摇得吱呀响:“都怪你们!一群天选欠扁的幸运之人,凡是厄运降临,定然绕过你们直冲我过来。出个门而已,也能遇到锦衣卫和西厂抓人。唉,我可太不容易了。”
主角团升级打怪好比一场贪吃蛇游戏,一旦咬到自己的尾巴就game over了,上帝之手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的,所以危机关头贪吃蛇总能掉转方向,吃掉豆豆。她因为离主角团太近,首当其冲成为危机转嫁的第一顺位,能不倒霉吗?
裴衍听得稀里糊涂不明就里,但听到她说‘你们’,几乎条件反射般地拉上了谢佑卿:“谢佑卿那家伙又坏又幸运,着实可恶极了。”
而他自己则大睁着琉璃瞳眸,尽做出无辜态:“小爷我、我也同意你离他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