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乘风敲响了蔺琅的房门。
不消一会儿,门开了。
蔺琅应该是要睡下了,一头乌黑丝滑的长发披散着,刚好遮盖住了额头上的伤。
她怔了怔,低下头。
“不用上药了,我很累,要睡觉了。”
她还以为他要照顾唐寻霓一夜。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跑到山丘上看星星,固执的不肯去睡觉就是在等他。
他说收工会帮她冰敷。
纵然是抬个胳膊就能自己完成的小事,她还是想看他会不会信守承诺。
但是到了这个点,他来了,她都替他累。
周转在两个女人之间很累,他却乐此不疲。
他看上去不太高兴。
为什么?
是困得不行了,想要去睡觉但又不得不来管她?
段乘风不走,反而硬要上屋里去,还把蔺琅挤到了一边。
蔺琅疲惫的看了一眼门外的山,默不作声关了门。
段乘风的怒火以雷霆之势降下。
“难道你俩还一起复盘那个吻有没有发挥好?怎么?他又把你给亲到腿软了?”
蔺琅跟在身后,低着头悄悄打呵欠。一听他这番嘲讽,有点难堪又有点羞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花盛开亲口说你夸薄听寒吻技超好,他都把你亲到腿软,把你亲到意乱情迷差点出戏。我有哪一句说错?”
花盛开那是替自己出口气故意编排的。
可他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来质问自己?
“别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跟你没关系。”
蔺琅不想承认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如实相告。
但她这种急于撇清自己的冷淡口吻,让段乘风更加不悦。
“蔺琅!你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妻!”
“如果你觉得我的行为不检,明天就可以公开跟我退婚的消息。”
其实话一出口,蔺琅也有些后悔了。
当了十几年的傀儡,早就不知道冲动是何物了。
但偏偏遇见段乘风,一次又一次。
魔鬼,段乘风是魔鬼,冲动也是。
反观他此刻,眼神犀利冷峻,紧紧的死盯着她。
她竟不敢与他对视。
僵持了很久,久到蔺琅感觉自己快被他的眼神冻死在当场。
段乘风说话了。
“对不起,我跟寻霓并没有在炒绯闻了,但我有照顾她的责任。”
嗯?
他道歉了?
语气温和的跟刚进门时判若两人。
“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些,你的目的本来就是跟唐寻霓结婚,关心她这步骤只是必经之路。”蔺琅的情绪也随之恢复平静,“而且,我们也没有跟仲导演达成协议,你不用炒绯闻,随心就好。”
段乘风没有回答,但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小瓶药膏。
“你坐下,给你上药。”
那罐天青色小瓷瓶,又没有任何标签贴,一看就是出自陈武指。
“哪来的?”
“人刚送过来的。”
原来,段乘风指的加急是让人坐最近航班送来。
“不用了,已经好很多了。”
“不要逼我对你用强。”
蔺琅心里是极不情愿的。
这药是他给唐寻霓准备的,现在她用剩下的,会有一种被施舍的感觉。
大半夜,她又实在不想拉扯死耗。
上吧上吧,上好了各自安心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