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栀低头,下巴抵上她家殿下高贵的头颅。
忍不住好奇,“怎么杀的?”
司怀铮有那么一瞬间,担心山栀会嫌他太血腥,但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那个晚上。
他坐在公主殿的屋顶,她在屋子里做的事情。
有了抬头的勇气。
“我先是把她下巴卸了,把她舌头拔出来,谁让她乱说话!然后拧断脖子。很快。”
实在太快。
让她死得太快了。
如果时间允许,他真想慢一点。
但这些,他又怎么会说。
司怀铮凝视着山栀的脸,生怕错过什么。
山栀只是平静的点点头,说:“很适合她的死法,辛苦你了。”
司怀铮笑容加大,“不辛苦,我很高兴。”
“炉子上有热水,去,洗洗手,擦把脸,还能躺一小会。”
就算起迟了,又怎么样呢。
现在,司怀铮可是老大。
目光随着司怀铮的动作移动,再次感慨,这小师弟,了不得。
于鸯确实该死,这不仅仅是自己的事……
也好,司怀铮知道返回去杀人。
就是方法很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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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只躺了一会,就起来了。
队伍继续朝着西边走。
一天又一天,司怀铮似有越挫越勇的状态,不见疲惫,一马当先,小小的身子挺拔有劲,迎着风雪前行。
反而是侍卫们长途跋涉,越来越吃不消。
最开始的那些轻看,彻底被吞下肚,埋在了最心底。
他们真是有眼无珠,再不敢说三皇子吃不了苦。
十天后,一行人终于进入谷叶城地界。
再往前两百里,便是边关防守第一大城,锦安城。
西北向出八十里,大雁关城。
正南向六十里,天池关。
天池关外,是西梵。
年前似乎只是试探性的打了一仗,周朝抗住了。
防守的一方即使胜利了,也总归是憋屈,是损失。
草土结冻不利行军,去年十一月,西梵退兵百里驻守。
大周也并未出城退敌。
此次西行,所见所闻,跟之前沿海南下,完全不同。
山栀见识了京阳的繁华,走遍了沿海及江南的丰富。
西行至锦安一带,“民多冻死”的画面集中具象,还是给了她很大的冲击。
途经的一些村落,草屋不堪积雪重负而坍塌的情况,比比皆是。
有冻死的人,不埋不遮,就这么放在屋旁,以地为椁,以雪封盖。
不少人,在这二月底化雪的季节,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光着腿,好一点的脚上套了草鞋。
就这样的装扮,仍有人在努力的复原自己的“房子”。
有人在林子里的扒拉找寻东西,不知道,能找到什么。
马队又一次经过这样的情景,且因为绕村而行,看得更真切,山栀放慢了速度。
山栀慢了下来,司怀铮便慢了下来。
于是,整个队伍,慢了下来。
那些看见了他们的村民,生怕又惹来什么事。
直接跪在地上,额头贴上冰冷的地面。
没有言语,没有理由。
就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生来低人一等。
自然要跪,这些高高在上的,马背上的人。
山栀低声自语:“没有人管吗?”
身后有个侍卫,恰巧不是来自世家贵族,而是出身平民之家,凭着自己的武力值入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