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食坊来往的人多嘴杂,各种小道消息都能听得到。
今天谁卖布赚了多少钱,明天他买米省了多少钱,还有人买到了新奇的小玩意儿,当场拿出来显摆。
张启每天也是在炒菜之余,靠在柜台前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些人侃天侃地。
“你听说了没?京城的私盐私茶泛滥成灾,官盐都卖不出去了,官家正在严查呢。”
“要我说这也是官家造的孽,一斤官盐相当于坊郭户小半日的收入呢。”
“就是,那私盐又细又不苦,只要十四文一斤,谁不买谁傻子。要不是最近抓得紧,我都想贩些私盐回去卖。”
这几人说话的声音很小,正好被站在一边的张启听了个正着。
张启坐到了这几人边上,也是小声问了起来:
“各位,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掌柜的,这消息能有假么?别看我们只是卖野货的,消息灵通着呢。”
原来这几人是京城周边的山野村民,平时只有几户人家偶尔来卖卖野货补贴家用;眼见京城来的人多了,他们来的也勤快了,还真赚了不少钱。
他们走街串巷的叫卖,接触的人多了,自然知道的消息也很多。
“那几位见过卖私盐的么?”
“那倒没见过,我们也是在卖货的时候听得一些人讲的,说他们最近查的紧,都没有人送货上门了。”
张启一听,这贩私盐的服务这么好么?还送货上门?
“这些贩私盐的这么大胆么?竟然还送货上门,就不怕被钓鱼执法么?”
“啥叫钓鱼执法?”宋代人对这个现代词汇不甚明白。
“咳咳,就是我明知你犯法了,故意引你上钩,然后反手一个举报,让你吃罪。”
“掌柜的这就说笑了,咱们老百姓可不会这么做,只要东西实惠又好,我们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我们钱多的慌,非要去买官家那难吃又贵的盐么?”
张启讪讪地笑了两声,“这道也是,也就苦了我们这些商家了,不得不高价购买官盐。”
“掌柜的就有所不知了吧,很多大酒肆用盐量很大,购买私盐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位客官,没有证据话可不能乱说哦。”
“真的,有好几次,我去樊楼送野货,正好内急,在茅厕拉屎,就听到茅厕外面有几个人在聊私盐的事情,虽然看不到人,但我知道有一个是鼎香阁的掌勺,另外盐贩子是两个人。”
张启立刻就想起了之前来店里的两个人,看来他们还真是有手段,樊楼最大的鼎香阁他们也能把买卖做进去。
“这鼎香阁后厨不要命了?”
“开玩笑呢,那掌勺的每个月从我们手里收野货都能赚个上百贯钱,何况是私盐 了。”
看来人们为了高额的利润,都会选择铤而走险。
“再说了,那鼎香阁背后有商会撑着,也不会出事,大不了找几个顶罪的倒霉鬼。”
宾客们吃着聊着,突然问道:“掌柜的,你不会是也想买私盐吧?若是如此,你要等这阵子过去了才行,不然风险太大。”
张启连忙摆手,直呼自己还想多活几年,砍头的事情他可不做。
众人也是调侃了几句,自顾饮酒吃饭了。
张启决定今晚再去王老五哪里看看,找狄青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