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栖庭没有理会他,抬脚欲往土地庙内走去。
影一连忙拦住聂栖庭,“大人,里面污秽不堪,属下进去便是。”
聂栖庭扫了他一眼,“退下。”
影一不敢再言,垂首退到一旁。
然后,聂栖庭的目光落在瑟缩在角落的小孩身上,“带路。”
小孩怯生生地看了聂栖庭一眼,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在逼仄的土地庙里穿梭,最终停在一个角落。
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伯正蜷缩在那里。
聂栖庭走到他面前,将布料递过去:“是谁给你的布料?”
看到布料的瞬间,老伯浑浊的眼睛里闪过警惕,但瞧着聂栖庭不像是坏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您是来救我们的?”
聂栖庭略一点头,示意老伯带路。
土地庙外,王琦朝看着聂栖庭的背影消失在庙门内,悄悄地给身后的亲信使了个眼色。
亲信会意,立刻离开了土地庙。
老伯颤颤巍巍地带着聂栖庭穿过人群,来到庙宇深处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一个身影正静静地坐着。
是陆听岚。
听到脚步声,陆听岚看到聂栖庭的那一刻,她一直强压的恐惧,彻底泛滥了出来。
“相公……”
说着,她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此时身着青色男装,虽然看着还算整洁。
但身上难免会有污渍。
感觉到怀里扑进来的柔软,聂栖庭身体微微一僵,但感觉到她的俱意,拍了拍她的后背。
陆听岚谨慎的看了眼四周,低声道:“相公,这庙里的人都喝下了那掺了重症患者血液的汤药,如今病情都加重了不少,想要彻底治愈,怕是难上加难。”
“依夫人之见,治愈有几成把握?”
陆听岚略一沉吟,“七成。”
七成,在如今这般险境之中,已是难得。
聂栖庭,“夫人尽管施为,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陆听岚想起这几日看到的听到的,语气凝重:“这瘟疫背后,怕是不止栎王一人,而且他都只是些小喽啰,真正的大角色还在暗处。”
况且这些年,聂栖庭在朝中树敌无数,如今又牵扯进这桩瘟疫案中,不知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地想将他拉下马。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聂栖庭狂妄的笑了笑:“夫人不必忧心,这满朝文武,哪个不忌惮本座几分?”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哼。
只见之前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此刻脸色苍白,昏倒在地。
老伯见状,顿时惊慌失措的扑到小孩身边:“孩子,孩子,你怎么了?”
陆听岚连忙上前,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几粒药丸,喂小孩服下。
待小孩气息平稳后,影一上前,将小孩抱起。
“送他去练武场吧。”聂栖庭淡淡吩咐道,“那里环境比这里好些。”
老伯望着被影一抱走的孩子,欲言又止。
陆听岚见状,柔声安慰道:“老伯不必担忧,这孩子福大命大,定会平安无事。往后,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他了。”她又指了指身旁的聂栖庭:“这位是内饰监大人,聂大人。”
老伯闻言,颤巍巍地想要跪下,却被陆听岚一把扶住:“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