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咆哮公堂,罪加一等!来人,给本官押下去,杖责二十!”
“是,大人!”
当下就有两名衙役面无表情一左一右挟持着软成了一滩烂泥似的张献拖了出去。
张献恐惧极了,拼命的求饶喊冤。
该喊的不该喊的张献已经分不清了,一股脑儿都要喊。
“大人、大人!您忘了草民献给您多少银子了吗?草民——”
“堵住他的嘴!本官看他是失心疯了!”
安县令此刻恨不得他死。
张献细皮嫩肉,哪儿禁得住打二十大板?才过半人就晕了过去。安县令恨他口无遮拦,恼羞成怒之下存心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勒令将人泼醒了继续打。
二十大板足足打完,张献屁股上几乎没一处好肉,衣裳也渗了血。
案子审讯得很顺利,毕竟安县令恨张献胡言乱语,徐炎那边又替苦主们准备了不少证据,至于张家的狗腿子们,看到少爷都被打成了那样,无不瑟瑟发抖、魂飞魄散,凭他平日里多刁钻的人此刻都没了骨头。
问什么说什么。
唯一的插曲是张老爷捆了两个管事来投案,在公堂之上声泪俱下,为了表示悔痛是发自内心的甚至还自己扇自己的巴掌,一边自扇巴掌一边痛苦流泪,自责自己没有管教好儿子,以至于儿子太单纯了,被下人一挑唆糊弄,就干了许多糊涂事儿。
他们张家对不起大家。
他们张家愿意十倍赔偿,只求大家原谅。并且,对于挑唆儿子、教坏了儿子犯下诸多恶事的两个年轻管事和张冲等几个恶奴,张家绝对不姑息,全部交给官府狠狠处置。
张冲等面如土色,但没有一个敢否认老爷的话。
他们要么有家人在张家,要么就是卖身契攥在张家手里,生死都是张家一句话而已。
此刻替少爷顶嘴认下了,挨上一顿板子、坐几年牢,或许还能得到一些补偿,至少,这条命还能保住。
如果敢反咬少爷,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恶奴们一改往日嚣张,纷纷认罪,哭喊着求老爷原谅、求大人饶命。
百姓的心很柔软,天生同情弱者,这也注定了大多数人很容易被表象哄骗。
看到张老爷声泪俱下、悔痛不堪的态度和做派,很多人心软了,相信了,无不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细想想,好像也是,张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底下人讨好教坏,很正常啊。他本性或许没那么坏的。
柳采春和初七相视,心里冷笑。
这一家子打的好太极。
算了,到这一步也罢了。
柳采春最后道:“大人,民女胆小,张家过后不会报复民女一家子吧?民女走在路上不会被驴车撞、不会被流氓地痞找麻烦、不会有人故意糟蹋民女家的庄稼、不会有人半夜里跑到民女家放火吧?”
众百姓:“”
心惊胆战啊有没有。
“是啊是啊,张家不会报复吧大人?”
“不光他们,其他的苦主不会被报复吧?”
“唉,这谁说得准啊,万一莫名其妙发生什么意外,就算知道实际上是张家干的,也没有证据啊对不对?”
“说的正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