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深感触动,片刻后,回过神来,轻轻拭去眼角泪水,轻声道:“蔡公子不愧是出身国子监的才子,赠诗奴家,奴家谢过公子。”
虽然不是可以流传千古的诗句,但有此诗,她以后去了京城,也算的上有些名头了,如是能被有权势家的公子看上,做个妾室,说不定真的能够为父洗冤。
蔡河见秦瑶落泪,心里断定这把稳了。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徐子宸忽然开口:“到本世子了吗?”
众人一时间从很近在蔡河的诗句里,完全忘了正在做赌,还有个徐子宸。
有人说道:“他还能比什么,若是我,早已识趣,夹着尾巴跑了。”
秦瑶也好言相劝:“世子,蔡公子的诗,奴家甚是满意,若世子感到为难,不必强求,离开便是,奴家不介意的。”
徐子宸道:“作诗嘛,不作出来比比,谁能知道好坏。”
众人纷纷摇头,心道徐子宸不知羞耻,自找难看。
秦瑶见自己劝说无果,才轻轻抬手,微笑道:“请世子作诗。”
徐子宸故作沉吟片刻,嘴角微扬,开口道:“此诗名就叫《赠秦瑶》。”
“云鬓花颜金步摇……”
秦瑶轻轻复述了一遍,心中不禁一震——
好诗!这不就是形容的她吗?
徐子宸声音再传来:“芙蓉帐暖度春宵……”
众人有些愣住了,面面相觑,这前两句,好像比蔡河作的前两句强啊!
“这纨绔,肚子里竟真有几分墨水!”
“呵,才两句而已,看他后面能作出何句来。”
徐子宸微微一笑,继而朗声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一句,顿时让整个场面陷入了寂静。
紧接着,众人脸色大变!
他这到底是在夸女子漂亮,还是在骂皇上昏庸!
君王得是多么的昏庸,才会为了一个女子不上早朝!
而女子能惹得君王不上早朝,那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徐子宸身后的那位小道士愣住了。
另一边,蔡河和身后的文人墨客们惊掉了下巴,甚至有几位被吓得双腿发软:“他疯了!竟敢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诗!”
这时,有人起身,对蔡河作揖道:“蔡公子,本官家中有事,就先走了。”
见有人离开,瞬间,众人生怕被被牵连,纷纷起身,急忙离去,连片刻也不敢逗留。
秦瑶面色惨白,花容失色。
她已沦为贱籍,怎能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她立刻失神,脚步踉跄。
旁边的婢女急忙扶住她,勉强没有让她跌倒。
蔡河脸色大变,指着徐子宸道:“徐子宸!你疯了不成?你这是大逆不道!”
徐子宸耸了耸肩:“本世子觉得秦瑶娘子,就是这么美。”
接着他转向秦瑶,笑道:“秦瑶娘子,你说,这场比试,谁赢了啊?”
此时的秦瑶,哪里顾得上什么比试胜负,她心中只祈求那诗句不要流传出去,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去京城,别说为父洗冤了,自己都得被五马分尸。
在场之人自不会敢传扬此事,否则都要被株连……
唯一能出去传的,就只有这个不要命的世子!
秦瑶眼泪直流,哽咽道:“世子,奴家求你,收回此诗。”
这时,蔡河道:“眼下众人都已离开,今晚不分输赢!”
话音未落,便见现场仅有的一位小道士急匆匆地冲前,急道:“哎哎哎,贫道还在呢!”
“你?”
蔡河上下打量小道士。
大虞道士皆出自龙虎山,可眼前这个道士,年纪与他相仿
可龙虎山有条铁律:不修满五十年,不得下山,更不可饮酒寻欢。
除非……眼前这个道士,是龙虎山活过百年的老怪物,已达返璞境,才显得这般年轻。
此念一生,蔡河立时恭敬,作揖道:“敢问道长尊号,家母乃是龙虎山张天师弟子。”
小道士听后,眉头微挑,故作姿态,端正道:“是张知章吗?”
蔡河听对方敢直呼张天师大名,心生一喜,笑道:“正是!”
小道士点头:“那你当唤本道一声‘顾祖宗’。”
果然是个老家伙!
蔡河作揖,腰又往下弯了一些:“顾祖宗。”
这下好了,都是自己人,今日想输都输不了。
小道士满意点头:“不错,不错,如孙可教也。”
“那这首诗……”蔡河依然作揖,静候其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