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长衫男子笑道:“在座各位,谁不知,我们的世子文不成武不就,所作之诗,抄来的罢!”
“正是!此等抄袭之人,岂能与蔡公子相提并论?”有人附和道。
“对,说不定他背下了几首,这种偷奸耍滑之人,怎配与蔡公子比诗?”
众人议论纷纷,秦瑶打断道:“各位,今晚奴家亲自出题,世子与公子当场作诗,定是公平的。”
秦瑶继续道:“题目即以奴家为题,且请诸位做选,谁的更出色,今夜奴家便为其抚琴献舞。”
众人纷纷点头。
此时,蔡河起身,目光锁定徐子宸,道:“只是作诗,多无趣,不如打个赌。”
徐子宸饶有兴趣地望向蔡河:“哦?赌什么?”
蔡河笑道:“就赌燕陵城西的那一仓粮食,如何?”
众人哗然,赌的有点大啊!
徐子宸故作沉思,片刻后摇头:“不行。”
旁人议论:“你看,他怕了,现在粮食多贵重,边境打仗缺粮。”
旁边白衫男子点头道:“燕陵城的粮食是备用的,万一给他输了去,到时候是要饿死人的。”
有人喊道:“不敢赌!秦瑶娘子自然是属于蔡公子的!”
他话没说完,徐子宸竖起四指:“我和你赌四仓粮食。”
“什么!四仓?”
“燕陵一共就八仓粮食,他要赌四仓?”
徐子宸心里暗道:我想赌八仓!但怕吓着这傻弟弟!
这时,徐子宸背后,数名武夫起身,指着他怒骂:“我说你这个败家的玩意儿,平时玩玩女人就算了,粮食可是关全城百姓的生死!”
“就算我们百姓不吃,此时边境打仗粮食吃紧,我们就是饿死,这粮食也要留给边境的战士,可不是给你拿来做赌,输给这些京城小白脸的!”
燕陵百姓宁愿自己饿死,也要省吃俭用给边境战士。
这纨绔竟然拿来做赌,真是无可救药!
徐子宸转身,怒喝道:“不乐意就滚!老子赌粮食,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身后武夫各个咬牙切齿,他们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世子!
“走!老子不玩了!他娘的!”一人愤然离去。
接着,一个又一个人怒气冲冲离场,直至徐子宸身后,仅剩那位清瘦小道士。
小道士一杯酒下肚:“有趣,有趣!”
蔡河望着徐子宸,语气冷冽:“你确定要和本公子赌四处粮仓?”
徐子宸点头:“赌了!”
蔡河心中暗笑,来此之前,已向他的先生董庸请教过。
董庸,国子监三品大学士。
董庸曾言,秦瑶不过是个戏子,欲借此机会成名。
戏子都是一个货色,既然想成名,她所出诗题,必与自身有关。
所以董庸早就给他准备好了诗。
果然,董庸所言不虚,秦瑶所出的题目,正是以其自身为题。
即便徐子宸肚子里真的有几分墨水,如何比得过三品大学士的老师?
蔡河心中大喜,先生真乃智者!
今夜不仅可得美人相伴,还能赢得四仓粮食。
一箭双雕!
现在西北的粮食被他扣在平安镇,燕陵城的粮食他再赢过来,西北三十万铁骑只能喝西北风。
到时候三十万铁骑不攻自破,他还愁不能一统北燕?
蔡河提议:“立字据!”
徐子宸点头:“那是自然,到时候你不认账,本世子找谁说理去。”
蔡河冷笑,心道:到时候你就是跪着求我,本公子也不给你一粒粮食!
片刻后,笔墨纸砚已备齐。
蔡河落笔,写下赌约,双方各执一份,画押成约。
“长兄如父,本世子先来?”徐子宸擦去手中朱砂印泥,笑道。
蔡河冷哼:“我先来!”
徐子宸做出请的手势。
只见蔡河双手背于身后,微显大才子风度,口中念道:“此诗名曰《灯下笑》,灯光下她笑盈盈,轻声抚琴夜色新。”
秦瑶低声复述,脸上微现笑意,轻道:“不错。”
蔡河作沉吟,接着念道:“衣裳飘动步轻盈,眼中似有梦未醒。”
秦瑶听罢,眼中愁云渐生。
“眼中似有梦未醒……”她喃喃自语,心中凄然:是啊,我出身高贵,奈何父亲蒙冤惨死,家道中落,落入凡尘,就如大梦一场!
蔡河身后所有人都站起来,拍手叫好:“好诗!好诗!蔡公子年纪轻轻,便能作此绝世诗句,实为我辈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