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强弩之末才被浇灭。
灵堂已经荡然无存,姚氏的棺材也烧没了,地上只剩一具烧焦的骸骨。
好好的葬礼弄成这样,楚万山想死的心都有了,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絮叨:“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可叫我怎么办?”
贺良辰走了,楚月被烧伤了,楚涵被楚万山派人送回房里锁了起来。
姚氏的娘家人还没走,面对烧焦的姚氏,也是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谢经年和楚烟出面收拾残局,安排人临时去买一副棺材,也不要什么丧仪了,直接抬出去埋了再说。
剩下的就是让人清理现场,让管事的好言好语把宾客们送走,等日后再补办酒席。
出了这事,宾客们都觉得晦气,关系不好的早就走了,关系好的就象征性地说几句安慰的话,也各自归家去了。
忙忙碌碌到了午时末,才勉强收拾妥当。
楚万山总算缓过来劲儿,让人准备酒菜答谢谢经年。
谢经年说:“酒菜就不必了,既然都忙完了,那就把账算一算吧!”
楚万山吓一跳,惊惶道:“侯爷说的是什么账?”
谢经年把脸一沉,目光也冷下来:“本侯的夫人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楚大人难道不打算给本侯一个说法?”
“啊,这……”楚万山顿时一脸为难。
先前他看着谢经年主动帮忙收拾残局,以为谢经年不会计较楚涵的过错。
毕竟楚涵还小,也没有对楚烟造成实际伤害,以谢经年的心胸和修养,应该不会和小孩子过不去。
结果却是他想错了。
谢经年不是不计较,而是要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再稳稳当当地升堂问案。
这下可怎么办?
涵哥儿还那么小,侯爷会如何处置他?
谢经年一直没提这茬,楚烟也以为他没打算计较,眼下见他突然开口替自己讨公道,楚烟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但感动归感动,她也不是很想让他堂堂一个侯爷,总是为自己家的破事浪费时间。
这会让她觉得惭愧,甚至无地自容。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侯爷,这件事不劳你费心,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谢经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可以,但我陪你回来就是给你壮声势的,现在你被人欺负了,我岂能束手旁观。”
楚烟不觉红了眼眶,却给了他一个笑脸:“好,那我就不管了,等着侯爷为我讨公道。”
她发现自己自从嫁给侯爷后,动不动就会有想哭的冲动。
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多愁善感,而是这种被一个人无条件包容和保护的感觉,让她无法抵挡。
相比楚烟的感动,楚万山是一动都不敢动,哈着腰和谢经年商量,“侯爷心疼烟儿,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觉得安慰,但涵哥儿还小,什么都不懂,做事不知道轻重,他自己也因此被烧伤了……”
“所以,楚大人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吗?”
谢经年打断他的絮叨,神情很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