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此从不过问,楚烟以为他不知道,原来他心里明镜似的,只是在装聋作哑。
就像前世自己和他说没有与外男私相授受,他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可见即使同为亲生儿女,当爹的也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
楚烟自嘲一笑,为了弟弟,暂且不去揭穿他,一切都等自己在侯府站稳脚跟之后再说。
正想着,忽有小厮来报:“老爷,不好了,大少爷和二少爷在书房打起来了。”
楚烟大吃一惊,连忙和楚万山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里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两个男孩子扭打在一起难解难分。
楚烟上前将两人拉开,看着弟弟被挠破的小脸心疼不已。
不等她问原因,楚涵已经扑进闻讯赶来的姚氏怀里嚎啕大哭:“不关我的事,是楚淮先打我的,母亲你快替我打回去……”
当着楚万山的面,姚氏不能对孩子动手,黑着脸看向楚淮:“你为什么打弟弟?”
“因为他该打!”楚淮捏着拳头双目通红,像个杀红了眼的狼崽子。
楚烟很是意外。
弟弟以前都是被欺负也不敢还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姚氏见楚淮没有否认,嗓门顿时高了几分:“老爷,这可是您亲眼瞧见的,这事您说该怎么处理?”
楚万山刚和楚烟保证过会照看好她弟弟,此时不禁有些为难,端着父亲的威严问道:“淮哥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他骂长姐嫁给老男人当继室是自轻自贱,我才打他的。”楚淮气愤地说道。
楚万山一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姚氏愣了下,忙讪讪道:“小孩子有口无心,说着玩的,怎么能当真?”
楚烟冷笑:“小孩子怎么知道这样的话,还不是从大人口中听来的。”
姚氏变了脸色:“烟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说的?”
“叫我县主。”楚烟冷冷道。
姚氏顿时泄了气,又拿出她的杀手锏,掏出帕子哭起来:“老爷,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
“行了,闭嘴吧你!”楚万山厉声打断,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
楚烟又是一声冷笑:“父亲这是又打算和稀泥了吗,您这样让女儿怎能安心出嫁?”
楚万山无奈,只得取下挂在墙上的戒尺,对楚涵命令道:“手伸出来,今日为父要好好教你规矩!”
楚涵抱着姚氏哇哇大哭:“母亲救我,我不想挨打,打手心好疼,呜呜呜……”
换作以前,姚氏肯定会阻止。
可现在的楚烟是县主,她惹不起,也不敢惹。
“叫你不好好做功课,学人家乱嚼舌根子,该打!”
她亲自抓住儿子的手伸到楚万山面前,“老爷,你打吧,我身为主母,对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绝对不会包庇涵哥儿的。”
楚万山先看了看楚烟的脸色,见楚烟丝毫没有主动原谅楚涵的意思,只得狠狠一戒尺打了下去。
楚涵疼得嗷嗷叫,手心很快就肿了起来。
楚烟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在楚涵杀猪般的嚎叫中,牵着弟弟的手回去给他处理伤口。
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而真实,你强大了,连父母都要看你脸色行事。
反之,就算骨肉血亲也会把你踩在脚下。
“长姐,你为什么要给自己选这样一桩婚事?”楚淮晃了晃姐姐的手,“你是心甘情愿嫁给锦绣侯的吗?”
“你在担心我吗?”楚烟停下来,双手扶着他的双肩,用坚定的语气安抚他,“别担心,锦绣侯胸怀天下,英武不凡,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能嫁给他是我的荣幸。”
“长姐这么了解他,是以前就认识他吗?”楚淮又问。
楚烟沉默了一下,目光看向遥远的,虚空的方向。
她和锦绣侯谢经年,确实有一段过往。
但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