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妃的话惹得在场诸人齐刷刷地望向她,曲萝衣问:
“长姐不要什么?”
黎王扰乱了王妃的思绪,显然她方才的思绪并未放在春风楼的四面楚歌里,也自然没有听见东宫恩威并施的一番辩白。
钦差曲蕤飏为官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腔官宦说辞,
“既是无法定论,太子殿下便也随微臣一道返回京都城吗,如何发落,如何处置,当今定当会有决断。”
一起回京,绝非太子的本意,他此行特意避开钦差一行单独前来,便是有很多私密之事要做,怎可轻易被大队人马束缚住了手脚。
他当即给曲蕤飏施压:
“曲大人,你当真也认为本宫有罪吗?”
“你当真要为了这些罪臣诬陷本宫吗?”
他说着视线在曲氏姐妹身上扫过,唇角染上一抹极淡的笑意:
“本宫是否有罪,到了殿前,父皇确实会有分辨。但若本宫无罪,钦差当以何谢罪呢?”
威逼之后,太子语气又和缓了下来:
“本宫对曲大人一直是赏识有加的,对倪裳也有旧情,本宫可以向曲大人作保,纵使他日黎王受了父皇惩处,本宫定会想方设法不叫黎王的罪行牵连了倪裳,和曲大人一家。”
“届时,本宫和曲大人还是可以再续前缘做一家人的。”
东宫句句迎合大理寺卿曲蕤飏的心境,提出的条件不可谓不诱人,曲蕤飏暗中思索之余得出的初步结论也是:
宁可得罪黎王,不可得罪太子。
便在他绞尽脑汁想要为东宫开罪的时候,曲大小姐好似在睡梦中醒来,如雷灌顶般大声反驳道:
“不要。”
看到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扫向她,曲倪裳才觉察出自己走神了,旁的什么她没听清楚,但曲萝衣的问题她听清楚了,她结合众人的神色略一思量,便对东宫太子道:
“倪裳已非完璧,当不起太子的盛情。”
此言一出,太子激愤,黎王扶额,太子要施的恩,黎王要下的棋,便都卡在了半道上。
还是施宝来站出来,反复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与坚持:
“钦差大人,此番调动驻军,太子殿下确是不知情的,所有的罪责都请落在宝来身上吧!”
他说完,一遍遍地跪地给钦差磕头,言辞诚恳深恐别人不能体谅他领罪之诚。
如此,旁人尚未有反应,曲萝衣确是气不打一处来:
“宝来,你疯了?你才几岁,前途啊,命运啊,你都不要了吗?施家可就剩下你了啊!”
她急得抓了一把鬓发,抬头之时便看见路云起一瞬不瞬看着她,眼神里颇有苛责,她遂指着施宝来道:
“小孩,不骂不行的。”
施宝来仰起头:
“请路老板放心,宝来不是小孩子了,宝来现今说的做的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太子落井下石道:
“你们都听到了,风郡守已然认罪,此事全系风郡守关心则乱。本宫自个带有随行护卫,何须禁军护卫呢?”
东宫这样说,难免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