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文,施宝来自然是没有的:
“臣听说春风楼有异动,为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危,便没有顾这么多。”
曲萝衣离得近,头一个反问道:
“听说?驻军营地离此甚远,施郡守耳朵是贴着东宫太子长的吗?”
她说着颇为夸张地扫视了一遍施宝来的腿,叹息道:
“宝来,没想到你这小短腿跑得倒是挺快啊!”
十四岁的少年尚未褪去稚气,尚未长成可以让人放心倚靠的参天大树,被爱慕的少女无意戳破了软肋,额脸有些发烫,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太子殿下到了庆阳关,干系重大,下官自然应该多加留意的。”
这样的话说给旁人听也就罢了,但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呢,这样说无异于自曝其短。
路将军接口便道:
“据本将所知,太子尚未登基,怎么就有了当今的威仪?要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施郡守大可动用郡守府府兵,直接调用驻军未免太过小题发作了吧!”
不给东宫任何解释的机会,黎王苏怀岷朝钦差曲蕤飏拱手道:
“论起来,太子殿下与怀岷,应是同罪。”
东宫闻言瞠目:
“黎王,你那是谋逆?”
路云起扭头好奇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同样是没有朝廷的批示私调驻军,黎王殿下调了甘州军,您调了庆阳城驻军,五十步又何必笑百步呢?”
司空郡主接口:
“若真的论起来,黎王殿下应该要比太子殿下高明一些,毕竟黎王是为了天下安危,不得已而为之;而太子全为一己私利,太子在春风楼上所做之事,可禁不起天下人的分辨。”
庆阳驻军不过一万,甘州军却有二十余万,二十余万甘州军足可改朝换代,一万庆阳兵连城门都守不住。
若据实而论,私调庆阳驻军和私动甘州军怎么能是同一项罪名呢?
但东宫的吃亏之处便在于,无论是荒淫,还是密谋,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作为,若要御前分辨,朝野论证,东宫非但不能讨到什么好,反而会遭到朝野和百姓的一顿骂,以及当今和权臣的忌惮。
哑巴吃黄连,东宫斜眼扫向跪在地上的施宝来,威压全都通过一眉一眼的挑动传递到少年郡守的身上。
施宝来赶紧叩首,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此事全是施宝来一人所为,太子殿下并不知情。”
此言一出,曲萝衣当场便笑了:
“郡守大人,我们在场这么多人可都听见了是太子殿下唤的你,你便是把所有罪责都揽了,他也洗不清的。”
路云起帮腔道:
“如果太子殿下想要深究,下官等可以奉陪到底。”
这样一顿分说,任是施宝来如何绞尽脑汁将罪责自揽,都无济于事了。
东宫暗骂一声“无用”,索性直起身板望向诸人: